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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同

第二十六章 不同

刑偵的殘酷在於極低的容錯率,但凡出現差池,就會讓偵查方向出現錯誤,從而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瘋子,有個問題我想不通?”良久之後,李劍纔開了口。

“劍哥,你說。”

“我費解的地方是系列案中存在的徵象。”看了我一眼,李劍說出了疑惑之處。

通過分析、梳理,我們找到了齊亮案以及呂靜案中的兩種徵象,顯性的是孤兒、不合羣、火把,隱性的是死者受損的臟器。通過詳細的調查,師大音樂系只有三名孤兒,分別是孔荷、桑雪和羅浩,可只有桑雪是有着臟器疾病的,另外兩人身體都是健康的。站在排檢的角度,我們推斷下一受害人損傷的會是肝臟和肺臟之一,按

理說桑雪完全符合條件,可爲什麼復仇女神“墨格拉”的獵殺目標會成了孔荷?還有,由於桑雪是大三陽攜帶者,所以跟同學們的關係較爲疏遠,不合羣也符合前兩起的顯性徵象。反倒是孔荷,走訪得知她是一個外向、剛烈的女孩兒,因爲熱心腸兒的緣故,人緣相當之好,這完全不

符合被害條件纔對。

結合師大的前兩起案件來看,就算桑雪不會被獵殺,那麼成爲目標的也應該是生性膽小靦腆的羅浩纔對,而不是種種條件都不相符的孔荷。

“劍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把一些偶然、巧合性的東西當做了必然和規律?”

“是的。”李劍點頭,“如果孔荷真的已經遇害了,那就說明有些徵象並不是有着關聯的,就比如性格。”“的確是這樣。”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一點,齊亮和呂靜無論是性格還是生活中的表現,都更傾向於孤獨和自閉。而孔荷跟他們則是截然相反的,倘若這次的受害人真是孔荷,那就說明不合羣不是系列案的

關聯徵象。“排除掉不合羣之後,我們再來看看其他的,孤兒和火把這兩點似乎已經被坐實,沒有任何被推翻的可能,那麼臟器呢?”說到此,李劍猶豫了一下,看我沉默才繼續說了下去,“瘋子,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脾臟的損傷概率在車禍中是最高的。而齊亮又是使用匕首刺入心臟死亡的,這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關聯。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呂靜,她的慢性腎衰竭是長期“高鹽”的結果,這似乎並不是犯罪嫌疑人所能夠左

右的。除非,犯罪嫌疑人本身就是受害者非常熟悉的……”話說到此,李劍停頓了下來,他皺了皺眉之後陷入了緘默,凝重的臉上透出了思索之色。

“劍哥,難道你覺得,犯罪嫌疑恩不熟悉受害人嗎?”

“熟悉。”李劍回神,“將一起連環謀殺案硬生生營造成了自殺的假象,不是熟悉的人做不到這點。”

“既然如此,你可以打消關於臟器的疑慮了。”

“是啊。”李劍點頭,“有着“熟悉”這個前提,那麼臟器成爲系列案的徵象之一也就能說通了。”

“沒錯。”從始至終,我都是贊成這點的,“正如你剛纔所說,犯罪嫌疑人將謀殺案營造成了自殺的假象,這說明他她是不希望暴露的,所以對已知的受害人自身條件加以利用是最保險的辦法。”

“那也就意味着,就算孔荷沒有肝臟和肺臟疾病,倘若她真遇害的話,兩種臟器之一也會出現損傷?”

“我猜測是。”點頭之後,望着漆黑的夜空我又嘆了口氣,“當務之急是儘快想辦法找到孔荷。”“在來找你之前,我已經下令調整了搜查策略。師大校園內,讓保衛處的人來搜,畢竟他們對校園的各處都更爲熟悉。我們的人重點排查師大四周,走訪各個還在營業的店鋪,看看能否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對於李劍的策略調整我沒有任何疑義,可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劍哥,深冬不同於另外三季,街道上很早就沒人了,想要找到目擊者希望怕是很渺茫。還有,學府路位於省城外圍,目及之處遍地荒涼,加上

這幾天風雪將來,視野極其不好,所有的條件對我們都是不利的。在這種情況下采取常規排查方式,怕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收到效果。”“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李劍攤開雙手錶示了無奈,“可我們沒有掌握任何具有指向性的線索,也只能展開費時費力卻又見效慢的地毯式搜索了。剛纔我已經將情況彙報了雷局,他會盡快抽調警力配合我們

的。”

“劍哥,你說我們能不能從已經掌握的情況中獲取線索呢?”磨刀不誤砍柴工,必須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瘋子,你是說繼續尋找隱性的關聯點?”

“沒錯。”

我就是這樣想的,因爲通過梳理,我們確定了火把、孤兒以及臟器等種種關聯點,那麼是不是還有我們忽略的其他地方呢?

“可疑之處我們已經極爲細緻的梳理過,並沒有找到更具深度挖掘的東西,這要從什麼地方入手呢?”

“從細節上來說,的確是沒有什麼可挖掘的了,如果我們換個角度,審視案件當中最基本的東西呢?”

“比如?”

“比如死亡方式。”

“瘋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聽完我的話,李劍頓時露出了喜色,拽着我就往前走,“咱們去那間教室說。”

教室裡,要比外面暖和的多,而沒有了寒風的吹襲,李劍不光肢體靈活了許多,就連腦子也活泛了起來。他拿起粉筆,直接在講臺上寫下了蘇蟬衣、林清雨、齊亮、呂靜以及孔荷的名字。

蘇蟬衣、林清雨死於車禍,由於起火的原因,屍體被燒的殘破不堪齊亮致死傷在心臟,但身體同樣出現了大面積燒傷呂靜是死在梧桐湖中的,通過痕檢能夠證實冰面是被開水澆開的。

綜上所說,這起連環案的關鍵核心在於火。

車禍之後着火了,齊亮的寢室也發生過局部性火災,雖說呂靜案中沒有出現顯性火源,可水是被火燒開的。

如此推斷,孔荷是否跟火也有着關聯呢?

答案有!

無論是通過我和曲冉的交談,還是李劍他們隨後的走訪中,都能夠證實一點,那就是她性格是極爲剛烈的。

這種性格,在生活中通常可以被我們解讀爲脾氣火爆。換言之,案件中的核心火,有着不同的多種寓意。

“瘋子,這樣是不是就能說通了?”李劍在黑板上寫下最後一字後,臉上已經有了振奮之色。

“看起來是沒有問題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我只是有這種感覺,可無法確定問題出在了哪裡。

“你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我這就通知下去,排查所有跟火有關的場所和地點。”李劍說完,便掏出了電話。

一通電話打出去之後,李劍的神色輕鬆了不少:“瘋子,既然核心點找到了,咱們也就別在這兒乾等着,一起去找吧。對了,你對師大這裡比較熟悉,據你所知,這裡有沒有跟火相關的地方?”

“我就知道一個。”

“哪裡?”

“張嫂火鍋店。”說完這句話,我頓時愣住了。這瞬間,我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個我怎麼都看不透的老闆娘張初雲。

“那還等什麼,咱們走。”李劍說完,三下兩下的擦掉了黑板上的東西,打開門就衝了出去。

“這起連環案,真的會跟張嫂火鍋店有關係嗎?或者說,張初雲有着脫不掉的嫌疑?”急匆匆走在路上,我腦海中全是這些問題。

叮鈴鈴……

我最討厭在思考案情的時候被人打斷,可又不得不接聽電話:“您是哪位,有什麼事情嗎?”

“許警官,我是保衛處的小吳,有個情況跟您說一下,就在剛纔,我們在禮堂周圍抓住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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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我頓時警覺了起來。

“兩個小乞丐。”

“小乞丐?”我皺了皺眉頭,“男的還是女的?”

“男孩兒。”

“是不是一個眼睛失明,另外一個沒了雙腳?”

“不是。”小吳否定了我的話,“其中一個少了條胳膊,另外一個更可怕,耳朵和鼻子都不見了。”

“他們爲什麼出現在禮堂外面?”“偷東西的。”小吳做出瞭解釋,“學府路附近都是大學,由於容易乞討的原因,所以這裡聚集了很多的乞丐。這些孩子大多數都是因爲殘疾被父母所遺棄的,非常可憐。但正應了那句老話兒,可憐之人必有

可恨之處,這些孩子白天乞討,到了晚上就四處偷、搶,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他們偷了什麼?”“音響和電纜。”說到此,小吳的語氣有了些激動,“這倆小王八羔子是順着垃圾排放口上去的,要不是我們聽到了聲音,根本就不會發現他們。如今他們已經被控制了起來,處長的意思是問問怎麼處理,畢

竟您們是警察?”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交轄區派出所。”

“那就還交給派出所吧。”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這個時候我是沒有心思去管那些小偷小摸的。

“沒事兒吧?”李劍問我。

“校保衛處抓到了兩個小偷兒,問我們怎麼處置,這種瑣事兒還需要我們刑警隊處理嗎?就知道添亂。”不滿的嘀咕一句,我示意李劍朝火鍋店走去。

現在,已經是接近零點了,街道上的店鋪都處於一片黑暗當中,張嫂火鍋店自然也是如此。

“你知道那老闆娘住在什麼地方嗎?”走到門口,李劍問了我一句。

“我好像聽曲冉順嘴說過一句,這火鍋店的後面,就是她們居住的地方,直接敲門吧。”說完,我就要直接砸門。

“瘋子,我覺得你還是打個電話比較好。”

“我沒有張初雲的電話。”曲冉當初開玩笑要給我,但被我拒絕了。

“我也沒有說讓你給老闆娘打電話,給她閨女打,你們不是認識嗎?”李劍說完,嘀咕了一句,“你怎麼回事兒,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

“沒事兒,我就是感覺忘了些東西,可怎麼都想不起來。不說這個了,我現在就給曲冉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曲冉告訴我由於這幾天考試,所以她一直在學校裡複習,問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

我當然不能把實情告訴她,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但這丫頭卻不依不饒,非說我打擾了她的休息,讓我改天請吃飯。

一通電話打完,我非但沒有把門叫開,還莫名其妙的欠下了一頓飯,所以掛完電話二話不說便直接開始砸門。

咣咣咣、咣咣咣……

“誰啊?”當我手都砸疼的時候,終於看到後面的樓上亮起了燈,隨後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雲姐,睡了嗎,我是許峰,找您有點兒事情。”

嘎吱……

咳咳……

房門打開,張初雲那張臉映入眼簾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酒氣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狠狠嗆了我一下。

“雲姐,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沒喝多少,這不是沒醉嗎?”張初雲說着,拉開了門,“你們怎麼來了,先進來,外面冷。”

“雲姐,小心。”張初雲顯然喝了太多的酒,以至於走路都是有些不穩,我趕緊扶了她一把。

“你們喝水還是喝這個?”張初雲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雲姐,不必麻煩了,我們就是過來問些事情。”隨後,我將孔荷的外貌特徵形容了一下,問她有沒有見過。

“沒有。”我剛說完,張初雲便搖起了頭,“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今天沒有這麼個女孩兒來過店裡。”

“雲姐,你喝酒了,會不會記錯了?這是她的照片,你仔細看看。”

“不用看。”張初雲直接推開了我的手,跌坐在椅子上說道,“晚上店都沒開門,怎麼會有人來?”

“沒開門兒?”我愣了一下,“爲什麼?”“還能爲啥?”張初雲打個酒嗝兒,迷離着眼睛說道,“這兩天不是考試嗎,所以學生出來吃飯的少。還有我店裡的服務員都是學生兼職,也都要複習備考,她們不來幫忙的話,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再說了

,最近師大出了兩條人命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很多學校都在整頓,嚴格限制學生外出,沒客人開門做什麼?”

“也是。”我點點頭,隨後便提出了告辭,“雲姐,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少喝點兒酒?”

“沒有生意做,又是單身女人,不喝酒幹什麼?”張初雲說着,趿拉着肥大的拖鞋站了起來,“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你把門關好。”

……

火鍋店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這讓我和李劍都是有些失落,他聯繫了一下其他同事,得到的消息依舊是令人沮喪的。

截止到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關於孔荷的線索。

“瘋子,是警力不足之下的地毯式搜索難度太大,還是說我們又搞錯了方向?”李劍一邊兒搓手一邊兒問我。

“劍哥,從在教室的時候,我就感覺哪裡不對,可琢磨了一路,就是想不透。”這種感覺讓我抓狂。

“你說個切入點,我來幫你分析分析。”

“我覺得,這起連環案的核心點並不是火。”

“不是火?”李劍皺了皺眉頭,“可根據三起案件來看,相同點就是火啊?如果不是火,那會是什麼?”

“劍哥,重新捋一下最關鍵的東西。除卻幾種顯性的徵象之外,咱們確定保護人的根據是從呂靜案中找出來的對不對?”

“沒錯。”李劍點頭,“齊亮案中的色彩,可以與呂靜就讀美術系的事實聯繫起來。而呂靜案中的歌聲,又讓我們將目標鎖定在了音樂系。雖說最終出現了偏差,可孔荷的的確確是音樂系的學生啊?”

“我好像明白了點兒……”我感覺有些東西就要被我抓住了。

“瘋子,你是不是想說,當年的車禍案,有沒有留下對齊亮案的提示?”李劍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完全正確。”我狠狠的拍了一下手掌,“劍哥,這就是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兒的地方,你看過卷宗,有看到過類似的提示嗎?”

“沒有。”李劍搖頭。

“那就是了,看來這起連環案完全不像最初推測的那樣?”

“瘋子,你覺得車禍案和師大的兩起案件沒有關係?”“當然有關係。”我搖搖頭,“但這種關係絕非我們之前所想的那樣直接,或者說,師大的兩起案件是可以拆分出來的。我打個比方,如果將當年的車禍案比作母親,那麼師大的案子就是兒子和女兒,他們之

間或許有着血緣關係,可從輩分上來講是完全不同的。基於此,核心點也就可能不是火。”

“難道,要撇開當年的車禍案去推導?”李劍,贊同了我的說法。

“沒錯。”我點點頭,“你想想,齊亮的致死傷在心臟,可那是需要屍檢纔會知道的。從屍體現象上來說,他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怎麼死的?”

“當然是燒死的。”

“那麼呂靜呢?”我的思路越來越清晰了。

“呂靜的致死原因是醉酒之後服用了鎮靜類藥物,如你所說這也是需要屍檢才能得知的。倘若暫時拋棄這些不談,那麼她給人的感覺是溺斃。”

“劍哥,我想我知道孔荷在什麼地方了?”此時,我感覺眼前的迷霧總算是撥開了。

“瘋子,什麼地方?”“校外的那片梧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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