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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改)

第六章(改)

豫州有名山,名潞山,綿延數十里高可入雲,終年雲霧繚繞。江南名家常以來此尋山問水爲樂趣。山中有一佛寺,名爲潞山寺。寺中香火鼎盛,常年訪客不絕。

“琥珀,若有朝一日,上天許你一個願望,你最想要什麼?”仰望着天空白雲和着徐徐吹來的微風,白芷這樣問道。

琥珀給了她一個非常明媚的笑容,然後在她的視線中冷下臉,一字一句的對她說:“我最想要姑娘從樹上下來。”

“額。”白芷尷尬一笑:“好吧。”

仔仔細細的把白芷檢查了一遍,沒有刮傷沒有落葉沒有灰塵沒有蟲子,還好。忍不住還是想叨唸幾句,再看看白芷討好的表情,算了,就算說了也不會改。

回去的路上,白芷問琥珀,想不想她有什麼願望。琥珀便問她的願望是什麼,白芷說:我想要我所擁有的一切永遠不會失去。

這是她們到潞山寺的第二日。前一天早晨出門,中途濟暖吃壞了肚子,耽擱了一段時辰,所以傍晚纔到。

二人回到她們住的廂房院子前正碰上濟秀。

“三妹妹從外面回來,可曾碰見大姐姐?”濟秀一路走過來,身後跟着兩個丫頭。 白芷左右看了一圈,沒看到濟慈,又回想了一下,確實沒什麼印象。說:“不曾見到大姐姐,可是有什麼事?”

“娘說如今在外是學習管家的好時候,讓我叫大姐姐跟她一塊學習怎麼安排素齋。我前前後後找了好幾圈,連茅廁都找過了,就是沒見大姐姐人影。”說着側過頭示意白芷看她旁邊的丫頭,那丫頭此事時低了頭,看兩個姑娘盯着她,兩隻手握到一起不停搓動着。

“連紅玉也沒讓跟着,不知是去了哪,可別出什麼事纔好。”

白芷聞言想了想,潞山寺香客衆多,濟慈又是一個常年不出門的姑娘家,單獨一個人,確實很危險。不說惹到什麼人,這潞山這麼大,單說迷路就夠一通好找。遂與濟秀說:“姐姐這麼找也不好找,不如我們去找兩個小師父,問問有哪些大姐姐可能去的地方,我與姐姐分頭去找。”

濟秀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二人從前面找了兩個接待的小和尚,在寺門前分開,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都道是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這寺裡的僧人爲了應景,倒也栽了不小的一片桃樹林。白芷與那小師父找了好一圈並未見到濟慈,倒看見不少維護樹木的僧人,遂向僧人打聽,都說沒有見過有姑娘過來。正準備回去時,看見一條石梯路下面似乎躺了個人。忙跑下去看,好在不是濟慈,那人穿着藍色布衣,看那裝扮應該是個寒門書生。

白芷正想問問那小師父平時遇見這事是怎麼處理的,轉過身便看見身後站了個身形高大的和尚。“凶神惡煞”這個詞頓時浮現在白芷主僕腦海裡。

過了好一會兒,白芷才緩過神,與那和尚說:“師父,他受傷了,需要幫忙嗎?”那和尚也盯着白芷看了好一會兒,看的白芷忍不住要打個寒戰。才說:“我師兄已經回去報信了,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那好,我們還要去找人,不打擾師父救人了。”說完轉過身一手握了琥珀的胳膊,一手提着裙子走上臺階。即使走出了好遠,還是能感覺身後那人一直盯着自己,若不是有琥珀扶着,只怕一不小心就會跌倒。

看那樣子,一看就是練家子。想不到着寺裡竟還有武僧,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佛陀。往回走的三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只那小和尚嘴上嘀咕着這個師兄看着眼生的狠。

另外一邊濟秀與另一個小師父也走出桃林,一路上遇見了幾個香客,多是文人騷客,只因這邊前面連着一片竹林,竹林不遠處還有一片瀑布,一池清潭。

找到濟慈時,她正與一個婦人拉扯着。丫頭紅玉老遠的喊着姑娘,那婦人便跑着走了。

濟慈走過來不待濟秀詢問便說:“我聽說這邊右桃樹林結的那種小桃子,夏天就成了,想摘些給母親做個枕頭。聽說母親這陣子總也睡不好,誰成想迷路了。”

濟秀此刻聽說那桃核枕頭,也來了興致,便問那小師父。那小師父便說,因着山上的樹種都是香客帶上來的,種類繁多,他們要找的那桃子,確實是有的,只結的不多,在潞山寺的另一邊,也就是方纔白芷去的那一邊。

衆人不知道白芷此時已回去了,便想着去摘了那桃子在找白芷一道回去。不成想這一去白芷沒找到,倒見到一個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書生。

濟秀讓紅梅去驗了鼻息,見還有口氣,便問那小師父:“小師父,寺中可有郎中和傷藥?”

那小師父誠懇回答道:“我有個師叔精通醫藥,寺裡也有藥田。”

“那不如我們幾個將他帶回去吧。”濟秀提議,她們現在主僕四人加上小師父,帶一個人回去應該不是很困難,況且路上還有其他的僧人可以幫忙。

“我們出來也不早了,看他傷的這麼重也難救活了,何必節外生枝呢。”濟慈不是很願意。

濟秀是知道濟慈的性子的,雖不是大惡,骨子裡卻古板的很。此時人命關天也不想與她多說些什麼。只與那小師父說:“既在佛門,我今日也想行個慈悲之事,望小師父幫忙將這人帶回去。”

那小師父聽完忙不迭答應,一邊說着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什麼的。

白芷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便去向寺裡其他師父打聽,得知寺裡並未設立武僧,偏她又懼怕那大和尚,不敢再跑一趟,便讓琥珀留意着,看寺裡有沒有救了一個重傷的青年人。

晚膳時琥珀仍沒有探聽到消息,白芷覺得自己一時失察葬送了一條人命,導致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也心不在焉。回房時看見濟秀的丫頭紅梅在另一間廂房進進出出的,便問琥珀:“我記得那件房是沒有住人的。”因着濟暖吃壞了肚子,四太太帶着四房的雙生子和濟暖先回了白家,這邊就空出了兩間廂房。

琥珀與她待久了,自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直接去問了紅梅,又進去瞧了那人一眼。 回來與她說就是臺階下那人,白芷的心纔算放回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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