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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之歡十六:感情深一口悶

乍見之歡十六:感情深一口悶

一路鬥爭着,就這麼到了白家了。

白家別墅坐落在半山腰上,景色也十分幽靜清新。盤山公路邊山林鬱翠,車子緩緩駛過時,還會驚動到樹林裡的鳥和松鼠。

這山裡的景色確實清幽,很適合修養。

從遠處看,白家的別墅並不是有多麼突出,有多麼與衆不同。因爲白家財大氣粗的在半山腰建了個別墅羣,除了自己住的那一棟,其他的都用來白家的部下作爲獎賞。

我還以爲是白懿樑摳門,仔細一想,真的很雞賊。

白懿樑作爲白家的繼承人,肯定有不少人明裡暗裡死死的盯着他,他要是住了最大最豪華的一幢的房子,不就是等於間接性的告訴別人: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快來抓我呀!

他深諳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所以這才默默的隱匿在親信和保鏢的房子中

果然混黑道的,都很土豪又心眼多。

車子緩緩駛入別墅羣,我這才發現,原來白懿樑住的別墅和其他人住的還是分開還有有點區別的。

他所住的雖然和其他人的外形所差無幾,但是還是修建了一個柵欄,柵欄上種滿了香檳色和粉紅色的薔薇花。

巧了,我也喜歡香檳色和粉紅色的薔薇。

我不由得對他的品味表示讚賞。

別墅外邊是白色和灰色的色調,不全是歐式風格,但是並不是完完整整的中式風格。而是更偏向一點中西結合的帶點簡約大氣的味道。

這一點倒是令我有點意外。

畢竟在我的印象裡,混黑的,一般都是沒文化的流氓。

住的房子肯定也要搞個什麼古代的四合院牆上掛着獸皮,椅子後寫着一個大大的忠。

然而,白懿樑還是顛覆了我對傳統黑社會的認知的。

他並沒有讓他的一羣黑衣黑褲的手下分爲兩列縱隊排開我走一步就鞠個躬還要氣吞山河的喊一聲:“三小姐好!”

我也沒有熱烈的不給老秦家丟人的迴應:“筒子們辛苦啦!!”

“三小姐更辛苦!”

“筒子們曬黑啦!”

“三小姐更黑!”

……

以上都是我在腦海裡自己想象出來的,事實上並沒有什麼黑衣筒子們來接我。

迎接我的,只有先我一步回到白家的白管家,還有白懿樑。

司機把車子直接開到了大門口,於是,白懿樑就剛好可以出來接我。

白管家撐起了一把紳士傘用來遮陽,緩緩來到車門前。而白小叔已經先我一步徑自打開車門走了。

我還坐在車裡,鬧了一點點小脾氣。

耳邊傳來白小叔低低的埋怨聲:“太陽這麼大,你跑出來幹嘛。”

我聽見白懿樑溫柔的回答:“我來接你們啊。”

腿上還蓋着白小叔的西裝外套,我卻一動也不動。

這是一種無聲的僵持和反抗。

其中蘊含了我並不待見白懿樑。

要不是因爲他,我可能還會有機會和秦漠繼續膩歪一段時間,說不定時間一久,我還是可以攻克下秦漠。

可是今天上午,秦漠卻說,我有了白懿樑,還想要他,胃口真大。

秦漠肯定會覺得我是個胃口很大的女人。

思及此,我的心裡就一陣堵。

車門被穩穩的打開,白懿樑的身影站在車門旁邊,巧妙的替我擋住了門外毒辣的陽光。

他朝我笑得溫和,他臉上如三月的和風春光絲毫不受頭頂烈日的影響。

“歡歡,歡迎你來我家做客。”他朝我伸出手。

我拂過大腿上的外套,露出我白皙緊緻的大腿。但是白懿樑很正人君子的沒有多看我大腿一眼,依舊是和善的看着我的眼睛。

這個時候再不懂事那就是蠢了。

我伸出手,把手遞到白懿樑乾燥溫暖的掌心,拿出我最爲優雅的姿態,任由他牽着我下車。

下車後,白管家很是識相的退至一旁,讓白懿樑爲我撐起紳士傘,爲我遮擋陽光。

雖然我很想推開他,但是我也不能太過任性的在這麼多人面前給他難堪,更何況,他小叔還在旁邊,我不敢。

白懿樑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苦味,像是中藥材的味道。

還挺好聞的。

比古龍水的味道要好得多。

他家裡的裝飾品都是帶有濃濃的清雅中國風的味道,但是卻與現代社會完美的融合起來,並沒有突兀的樣子。

看起來,格調還不錯。

我看到牆上有一幅工筆蘭竹圖。

畫的還頗爲有靈氣。

落款是白懿樑的章。

這下子,白懿樑在我心底的形象又高大了一截。

原來我之前還以爲這個白懿樑是個整天泡在藥罐子躺在病牀上的病秧子,手腳肯定都不利索。原來他的品味也不錯。

白小叔因爲公司有事,只到家的書房中去收拾了幾份文件就又走了,還說晚上有應酬,就不回來吃晚飯了。

聽說白小叔要走,我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沒有誰願意和一個低氣壓在一起享受憋悶的感覺。

我初來乍到的,也沒有行李什麼的,也不必去歸置行李。

於是白懿樑取來了茶具,說是要親手爲我烹茶。

反正我也是無聊,就隨他到他的茶室去了。

可是當我看到他排開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大杯小杯的時候,我沒有耐心了。

因爲我是真的渴了。

除了秦漠和畫畫,我對其他無足輕重的東西真的是一點耐心也沒有。

白懿樑因爲常年不見陽光,所以皮膚帶着一股透徹的白,並不是病人的那種因爲缺血和營養缺失而帶來的蒼白,看的出來,白懿樑這幾年的調養,身體比小時候已經好了很多了。

但是依舊還是不好。

因爲這麼熱的天了,在普通青年都恨不得裸奔的日子裡,他卻還穿着帶有一點衣領的和唐裝有一絲類似的藏青色襯衣。

釦子扣得嚴嚴實實,就連袖子也是完完整整的放下來,沒有挽上去。

白懿樑在烹茶的時候,是很安靜的。周身環繞着清雅淡然的氣息。

茶室裡並沒有開空調,但是窗戶也是關得緊緊的,並不通風。好在大山裡的溫度並不是很高,我今天也是穿的短裙,所以也並沒有覺得熱。

倒是白懿樑,穿這麼多,也沒有看到他額頭上出一點點汗。

服氣。

末了,茶終於烹好了,他爲我斟了一杯,雙手捧給我。

我接過,咕咚一口,喝光光。

這就是感情深,一口悶。

就這麼一小口,也就剛剛解個小渴,依舊還是口乾舌燥。

我沒有嚐出半點綠茶的清香。

可能是香味太淡吧。

我把杯子遞過去,挑了挑眉毛。

“還要。”我說道。

白懿樑看着我笑笑,絲毫沒有取笑我的牛嚼牡丹,而是又好脾氣的替我斟了一盞茶。

我接過,咕嘟一口,喝光光。

白懿樑微笑着看着我,眼睛裡都是滿滿的柔軟。

不是疏離的客氣,也不是淡漠的事不關己。

就是一種包容與關懷。

但是又與秦漠對我的包容不一樣,他看我的眼神,是我不瞭解的一種情緒。

我把杯子遞過去,挑了挑眉毛。

這一次,我沒有再廢話,而是直接了當的說:“太難喝了,一點味道都沒有,我想喝酸梅湯。”

白懿樑毫不在意的無視着我的我故意刁難,低頭收拾着那些茶具輕輕自嘲道:“看來是我技術不好啊,你這麼嫌棄,也是辛苦你了。”

他的話,軟軟綿綿的,卻一個字有一個字的分量,清晰又澄澈,在我心底砸下了一個個的小漣漪。

我忽然思考起來,我到底該用各種面目去對待他。

是帶有明顯的刁難呢,讓他知難而退放開我呢?還是去順從他,哄着他,把他哄高興了,放我走?

我看着面前這個和秦漠五官身段都很相似的青年,心底的無名邪惡感漸漸升起。

都是因爲他,才害得我和秦漠斷斷續續的分離了好幾年。

如果除去那麼幾年的彎路,我和秦漠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都是因爲他,我才得替秦漠賠這個人情,做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做他的未婚妻,那麼現在我肯定已經能把秦漠壓在書桌上餐桌上電腦桌上辦公桌上太陽了。

都是因爲他,我現在還得忍辱負重的住在他家裡而冷落了我的秦漠。

如果不住在他家裡,我就可以不用見到這個討厭的人還有他那個討厭的小叔了。

想想就心塞。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還得抽空把秦漠給穩住。

由於白懿樑的身體原因,他一直都是喝的牛奶豆漿果汁白開水這些簡單和營養健康的飲品,很少喝什麼酸梅湯。

於是他只好吩咐廚房給我做了一杯和酸梅湯味道差不多的蜂蜜柚子茶。

末了還一個勁的安慰我說委屈我了。

客氣得讓我都害怕。

一下午,他就帶着我在他的別墅裡到處晃悠,獻寶一樣的給我看他的那些收藏品。

白家果然是有文化的黑幫,他們家的藏品都是古色古香的很有文化底蘊的東西,字畫扇面,玉石擺件,無一不是孤品,世上再也找不到找到第二件。

看着看着,他忽然非要送給我一個白翡手鐲。

像我這種就愛佔小便宜的人本來是想要的,可是最後想想,我們之間,最好還是一開始就不要有什麼牽扯。

可是他的態度忽然變得強硬,緊緊捉住我的手,我掙脫不開。

其實也不是掙脫不開,而是怕一個手勁大了傷到他。

最後真的拗不過他,只好收下。

但是到我回房時,我立馬就取下來了,隨手放進了牀頭櫃中。

我以爲今天可能就會這樣安安穩穩的過去了。

可是這個萬惡的白小叔,他竟然在晚餐時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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