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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之歡十七:食用油SPA

乍見之歡十七:食用油SPA

可是這個萬惡的白小叔,他竟然在晚餐的時候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我和白懿樑在吃晚餐。

白懿樑還是個很傳統的人,家裡的菜式也是以中式爲主,晚餐的擺盤也很精緻文雅。

看的出來白懿梁平時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

俗稱閒得慌。

病了就好好養病吃點病號餐就算了,吃個飯也要這麼講究擺得這麼好看。

對於我的吐槽,白懿樑表示躺槍。

因爲菜不是他做的,是廚師做的;擺盤也不是他擺的,是廚師擺的。

當然,因爲我不喜歡他,所以我在白家看到的所有不順心不順眼的事情,都歸咎到了他的頭上。

即便他長得好看,即便他對我還是很不錯,但我依舊不喜歡他。

即便他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即便眼下我是他的客人,但我依舊還是做出一副嫌棄他的姿態。

我向來如此決絕,愛與憎如此分明。

晚餐的時候,原本說是和客戶有應酬的白小叔,卻在我準備磨刀霍霍向豬扒的時候,回來了。

爲了表示禮貌,我不得不放下手裡的刀叉,起身頷首,待到白小叔坐下後我才繼續吃飯。

白懿樑真的很矯情,我們明明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但是我們吃的東西卻不一樣。

我這邊是西式豬扒餐點水果沙拉,白懿樑面前卻是雞湯和一些中式的家常便飯。

怪異的局面。

我低頭不語,慢條斯理的吃着我的豬扒。

在我五歲的時候,我一直覺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不過就是肉與金錢。

直到秦致遠將我接回家,我遇到了秦漠。

那個將我從泥濘中扶起的男孩,那個細細爲我上藥的男孩,那個出手制止住秦淮欺負我的男孩。

很多很多。

從我遇到秦漠開始,我的世界裡,就又多了一個追求,就是色。

這個色,就是指的秦漠。

在我心目中,秦漠的地位,比一整座金山,比一整個屠宰場的肉,給我的誘惑還要大。

換言之,肉和錢,在秦漠面前,對於我來說,都不算什麼。

除非你給我三倍的錢和肉,我還可以考慮考慮。

我發現和不熟的人在一起吃飯是真的很尷尬。

雖說孔子說了食不言寢不語,但是你讓我一個勁的只吃飯不說話我還是頗爲無聊的。

哎,頭一次這麼想秦漠,也不知道他吃晚飯沒有。

我擡頭悄悄看着白懿樑,我發現他的吃相很緩慢優雅,又很斯文,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樣子。

我其實也吃的差不多了,但是白懿樑和白小叔還沒有挺下筷子,我只好百無聊賴的拿着叉子戳着自己盤子裡那剩下的一小塊豬扒。

許是白懿樑察覺到了我的無聊,他擡頭示意,喚來了白管家——那個今天早上還對我言聽計從下午卻已經投入他人懷抱的黏人小妖精。

白懿樑在白管家耳邊耳語了幾句,白管家會意的就進了廚房去了。

不多時,廚師端了一道開水白菜上來。

白懿樑輕笑着拿起公筷,夾起一道晶瑩嫩黃的菜心放入我的餐盤,眼角都是如同三月半的春風:“我家的廚師做的開水白菜還不錯,歡歡你嚐嚐看。”

我依舊面無表情的依舊還在戳着豬扒,任由他把那塊菜心放入我的餐盤,卻不去碰。

白懿樑臉上沒有一點被我忽略的尷尬,依舊還是一臉的和煦,淺笑着對我說:“歡歡你試試啊,很不錯的。”

白色的水晶燈在餐桌上方折射出玲瓏剔透的光亮閃閃的照射在我們頭頂。

我不知道我的頭頂是不是閃着亮晶晶的光亮,但是此刻,我看着白懿樑,他的周身,都是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溫柔紗衣一樣。

他本應該就是一個清雅雋秀的人脾氣也好,可惜的是他運氣不好。

小時候運氣不好遇到了盧川實業的人,無緣無故的替秦漠背了個鍋;長大了運氣稍微好一點了,只是卻遇到了我。

也不是說遇到我是一件多麼慘絕人寰的事情,而是,被迫要和一個毫無任何感情的人困在一起,確實挺可憐。

我很想可憐他,可是我怕秦漠不高興。

於是我面無表情的就把他夾給我的那塊菜心給挑出來扔進了裝骨頭的盤子。

白懿樑看了也不生氣,而是問我:“歡歡是不喜歡吃白菜嗎。”

他很聰明,臉皮也厚,明知道我對他有排斥,卻依舊還是裝作不知道一樣的問我是不是不合口味。

他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我卻偏不給他這個面子。

“不是,我怕你的病傳染給我。”我偏頭看向他,冷冷的回答。

此話一出,餐桌上瞬間安靜了。

刀叉碰撞的聲音一絲也沒有了,就連白懿樑的銀筷輕觸碗沿的聲音也沒有了。

震驚,還有尷尬。

白懿樑忽然就不說話了,眼睛裡依舊沒有出現我想看見的憤怒。

倒是白小叔,他坐不住了。

白小叔沒有怎麼責備我,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生氣了。

僅從他放下刀叉拿過手帕慢條斯理的擦拭着手指,我就知道,他生氣了。因爲他渾身都散發着一種令我感到壓迫的氣息。

白小叔和白懿樑相對而坐,我則是坐在他們中間。

這樣一靜一動的氣勢把我夾在中間,我卻一點都沒有慌亂。

白懿樑沒有說話,只是拿過手邊的湯碗在慢慢的喝着湯。

白小叔忽然穩穩的出聲:“趙之歡,你不要太過分。”

一句話,分兩句說,滿滿的都是警告。

我挑了挑眉毛,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再說下去,白小叔這脾氣,把我關進房間吊起來打的可能都不是沒有。

那我多可憐。

不再和他多糾纏,打擊到了白懿樑就成。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起身離開餐桌:“你們慢用。”

在我打算離開餐桌回房去的時候,在經過白小叔的身旁時,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沉聲道:“給懿樑道歉。”

事實上,在白懿樑沉默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開始後悔了。

我是很嫌棄他,是想打擊打擊他,但是我沒想這麼的給他帶來人身攻擊。

我可能會找個合適的機會給他道歉,但是我絕對不要在他叔叔的脅迫下服軟。

手臂上的大掌溫熱又有力,像是五根有溫度的藤蔓緊緊的纏着我的手臂不讓我離開。

這讓我頗爲不爽。

我不說話,只是平靜如水的看着白小叔。

一旁的白懿樑看着我們兩個人,臉上只是好脾氣的笑笑。水晶吊燈折射下來的燈光在他臉上,爲他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淺淡的光暈,那是一種很溫暖的光芒。僅僅是一個淺淺的笑,就讓人感覺溫暖到整顆心都要化了。

他很好,但我就是不喜歡他。

“小叔,算了吧,歡歡不是故意的,她今天也累了,讓她回去休息吧。”白懿樑輕輕出聲勸解着白小叔。

真夠意思!

我在心底暗暗的讚賞着白懿樑。真不愧是我趙之歡挑選中的男人。

可是我忘了,在國內這種傳統的家庭裡,向來就只有小輩不聽話長輩把小輩給訓斥一通的事情,哪有小輩去命令長輩的呢?

很明顯,白小叔並沒有打算聽白懿樑的話,放開我的手,依舊是用他那人民警察一般的正義之氣企圖感(威)化(脅)我,打算讓我乖乖的去給白懿樑道歉。

我早就說了啊,我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

於是,他不放手,我也很有骨氣的選擇不去掙脫。

大不了就這麼耗着,看誰比較閒。

由於白小叔抓住的是我的右手,所以我竟然還很了不起的轉了個身子去把我剛剛吃飯時的椅子給拖過來了,坐在他的旁邊。

就這麼,我和白小叔就以一種詭異的姿態並排坐在了一起。

他的右手還是僅僅的抓住我的右手手臂。

我們就這樣很幼稚的僵持着。

良久,我終於忍不住出聲:“哎哎哎,你當着你侄兒的面和他未婚妻拉拉扯扯的,你好意思?”

這半是調侃半是侮辱的話並沒有激起白小叔的更多的情緒,他依舊是不邊那句冷冰冰的話:“給懿樑道歉。”

這一瞬間,我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蹭”的一下站起身,對着在我對面的白懿樑朗聲說道:“對不起,白懿樑,我不應該那麼說你,那現在能否讓你小叔把我放開了。”

白懿樑依舊是溫柔的笑,對於我的道歉,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輕輕的甩了甩手臂,果然,白小叔也放開了我的手。

白家的兩個狐狸。

老狐狸和小狐狸,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果然厲害。

看來白家能夠屹立黑世界龍頭這麼幾年,其城府和心思,果然深啊。

當然,我向來也不是什吃啞巴虧的人,我瞄準了白小叔放在桌邊的湯碗,我輕輕的帶了一下椅子,表面是想把椅子給帶回我原來做的地方,實則是稍稍歪了歪椅背,把那碗湯給帶下去了。

而那個小碗,也終於不負我望的,漂亮的摔下來了。

並且摔到了白小叔的身上。

具體點,就是摔到了白小叔的褲子上。

再具體點,就是褲襠上。

給白懿樑的未來小堂弟做了個食用油S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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