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妻在那邊,如果她准許我給的話,那我就可以把微信給你們。”白懿樑一改之前的不耐煩,忽然微笑着看着我這邊的方向說道。
什麼鬼?這是要把鍋甩給我?還要讓我畫廊裡的人都知道他是我未婚夫?
白懿樑,果然陰險。
好在現在的小孩子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養下三觀都還是挺正的,並沒有什麼做小三還要標榜爲真愛的出格動作。她們知道白懿樑已經有未婚妻以後,又看我可能年紀比她們稍大一些,也就都拿着手機訕訕的走了。
我在心底暗暗惋惜。
要是真有那麼幾個小姑娘真的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他了要和我公平競爭,那我簡直就是求之不得啊。
搞不好還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這個親事給解決了,多完美!
可惜從來就沒有什麼很完美的事情。
我面前只有一堆爛攤子。
成功的打發走那幾個小姑娘把白懿樑從那幾個女孩子中解救出來以後,我在想,若干年以後,白懿樑肯定會恨我的多管閒事。
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活生生被我阻斷了。
“忙完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回家。”白懿樑輕聲問我,聲音柔軟淡薄得就像一汪泉水,能夠安撫我的燥熱。
能夠安撫我讓我不再躁動的心的人,不僅僅只有白懿樑,這個特殊技能不只他一個人有,秦漠也可以。
每當我因爲有事情不順心的時候,或者天氣太熱我開啓了暴走模式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我買很多種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現在想想,還是秦漠的方法最實際。
“我忙完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還不想回去,下午想去逛街。”我回答道。
他肯定不會願意陪我的,嘿嘿嘿,這樣我就可以待會兒抽個空去秦漠的公司找他玩了。
在心底給自己的機智點個贊。
但是白懿樑並沒有給我點讚的機會,因爲他再一次沒有按照我的套路來。
“好啊,那我們就先不回去吧,中午在外面吃,你想吃什麼?”他很是贊成我的提議,並且已經吩咐白管家在準備餐廳的事宜,就等我發話了。
我略略有些尷尬。
這個白懿樑,還真懂得順杆下。
直到昨天,我們還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卻沒有絲毫不自在的和我有半分不熟絡,並且所作所爲就在外人眼裡竟對我十分寵愛一樣。
這樣看來,倒是我顯得十分任性和小家子氣了。
“你呢,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問他。
他伸出手來牽過我的手,由於我反應慢了一拍,沒能躲過,我的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他攥在手心:“聽你的,我吃什麼都可以。”
我不動聲色的從他掌心把我的手給抽出來,訕訕道:“我也是都可以啊,你定就好。”
白懿樑再一次忽視了我甩開他的手給他帶來的不自在,依舊是不着痕跡的捉住了我的手,這一次,我想要掙脫,卻發現,原來白懿樑的力氣也很大,就像是一把不鏽鋼的老虎鉗一樣,輕巧而又有力度的緊緊鉗制住我的手。
估計是剛纔甩開他的手傷了他的面子了,這一次我嘗試掙脫卻沒有掙脫開來以後,我就不再掙脫了,任由他牽着我上了車。
中午白懿樑陪我去吃了一頓很不錯的粵菜,因爲白懿樑的身體原因,他是不能吃生冷辛辣的,這也就是說明他以後的生活裡會缺少很多很刺激的事情。
我嘗試着以爲白懿樑的身體着想爲理由來勸解他先回家,不必再跟着我下午去逛街啊做這種又浪費時間又浪費生命的事。
可他卻依舊執着的要跟着我一起。
白懿樑除了陰險,我發現他還特別會裝傻。
我明明在言語裡的字裡行間都透露了不希望和白懿樑混的太熟想要和他保持距離,並且還若有若無的表示出了對他的疏遠,他卻還像聽不懂我對他的疏離與嫌棄一樣,依舊是甘之如飴的全盤不動的接受了。
他就好像聽不懂人話一樣。
這讓我頗爲不高興。
他就是想要親近我,他就是想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和我關係很不錯的樣子,讓別人都以爲我們感情很好。
他想讓這婚事順理成章。
他不想讓我好過。
難道我真的得和他湊合?
被自己的自暴自棄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之後,我自己就更加堅定了要狠虐白懿樑的決心。
既然你不想成全我非要困住我,那不如互相折磨,看誰能折騰到最後。
於是,就這麼怪異的,我就帶着白懿樑還有白管家,還有那個司機去商場逛街了。
我故意去了很多家店,一個樓層一個樓層去看每一家店,精挑細選,偶爾也會問問白懿樑的意見,而白懿樑也會很中肯的給出一些建議。
爲了耗着他,我挑了一個本該是午休,卻也是人在一天之中最爲疲憊的時間出來挑選衣服,因爲白懿樑在白家給我準備的衣服,實在是太像舊社會婦女了。
一點都不清爽。
夏天啊,就應該穿短裙短褲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去迎接滾燙的風啊。
可惜白懿樑並不給我這個機會。
他還是喜歡各式各樣的長袖長裙和長褲。
理由竟然和他那個小叔一樣的奇葩:會傷到骨頭。
傷什麼骨頭啊,我骨頭外面那層皮肉是長着好玩兒的?
白懿樑也很豪爽,也不再和我糾結骨頭的事情,替我買了單就吩咐司機替我把衣服給先送到車上去。
我們繼續逛的時候,卻遇到了一個熟人。
秦漠的助理,蕭卓。
我也是經常混跡於秦漠的公司還有山河集團,以前爲了趕走那些妄圖接近秦漠的鶯鶯燕燕,沒少賄賂蕭卓替我擋住那些鶯鶯燕燕們,一來二去的,我和蕭卓也算是混的很熟了。
我告訴蕭卓,秦漠已經有未婚妻了,是一個溫柔賢淑貌美如花學識淵博知書達理的完美女子。因爲嫂嫂還在念書,家裡爲了保護我那個未來嫂嫂所以還沒有對外公佈秦淮已經訂婚了,但是又不能讓秦漠在外面鬼混和預防各種妄圖攀上秦漠這個黃金單身漢的拜金女,家裡就委以我重任,讓我看好秦漠,不要讓他栽到了其他任何女子手中。
當然,我沒有告訴他,那個溫柔賢淑貌美如花學識淵博知書達理的完美女子,就是我本人。
單純的蕭卓就這麼相信了,這個剛剛從名校裡畢業的大學生,簡直是,單純的過分。
彼時我見到蕭卓的時候,他正從一家大牌的彩妝店裡出來,並且背上還背了一個和他身上那身剪裁得體的黑色商務西裝極不相配的大容量運動揹包。
蕭卓老遠就看到我了,興奮的喊道:“三小姐!”
事實上,我和蕭卓一湊到一起,就是“破壞秦漠桃花”小分隊。
由此可見,我和蕭卓的戰友情之深啊。
可惜此刻白懿樑在我身旁,我不能太過大呼小叫的表達出對蕭卓的熱烈,爲了端着架子,我只好淺笑着給了蕭卓一個客氣的微笑。
哪知蕭卓完全就忽略了白懿樑,上來就朝我撲過來嚎啕:“三小姐啊,秦總這次是真的栽了啊!昨天大半夜把我拖起來要我去買口紅嗚嗚嗚他又不給說什麼牌子,就拍了一張一堆亂七八糟的口紅蓋兒的照片給我......非要我一支支的買齊嗚嗚嗚如果買不齊就要拿鋼筆爆我菊花嗚嗚嗚......我今天和我女朋友一起看了半天才認出來一半,還有一半我根本都不知道啊!”
他邊抽抽噎噎邊恨恨的說道:“我們這次可是遇到狠角色了!那個女的如此殘暴,難道我們老闆喜歡辣的那一口......”
聽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明白了,蕭卓說的那個殘暴的女的,應該就是說的我。
蕭卓把秦漠昨天晚上的反常又變態的交代給他的事情給添油加醋的像我哭訴了一番,有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像天使。
否則早把這個哭哭啼啼的人給打暈了。
但是我的口紅也不能白白被秦漠糟蹋啊。
我攤手錶示無奈。
但是這在蕭卓眼裡就變成了認同他看法的動作。
蕭卓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他想挑動我去阻止秦漠的荒唐舉動,這樣他就不用繼續的買口紅還要戰戰兢兢的承受着被鋼筆爆菊花的風險了。
但是我不依啊,口紅比蕭卓的菊花重要。
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我拍拍蕭卓的肩膀:“任重道遠啊兄弟。”
蕭卓估計也知道我也愛莫能助了,就不再和我糾結這事了,但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我身後一直靜默不語的白懿樑。
他驚喜的叫到:“三小姐!這是你男朋友嗎?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帶出來啊!”
我嘿嘿嘿嘿嘿嘿的笑得滿後腦勺的黑線:“沒有沒有,普通朋友而已......”
“纔不是,我是她未婚夫,她害羞不好意思說而已。”白懿樑清澈的聲音在我後邊傳來。
蕭卓一臉“哦我知道了”的曖昧表情,笑得很欠抽:“那我就不打擾三小姐啦!我還要繼續去買口紅啦!”
我點頭,算是准許了。
“怎麼,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在爲別的女人買着口紅,你會吃醋嗎?”
我不回答,因爲心裡已經在暗暗開心。
最起碼我知道了,在秦漠心底,我還是和他在外面那些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