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生掐掉了手裡的煙:“別得意的太早,我沒說要送你去找秦漠。”
“是嗎,”我看着徐永生,面上一片波瀾不驚,心中卻是驚濤駭浪。
我只有不開口才能不讓自己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也不敢擡頭,生怕他看出了我的得意忘形,一個不開心又改變了主意。
“你笑什麼?”徐永生皺眉看着我:“又在打着什麼壞主意。”他定定的看着我,就好像要用眼神逼着我就範,自己乖乖的如實招來。
但是我也不傻啊,我也跟着一起打哈哈:“想到了開心的事情就笑了啊哈哈。”我乾笑了兩聲,卻在心裡不屑:“等你帶我回了江城,江城我比你還熟,你還怕我沒有時間與機會逃跑?”
我沒有再和徐永生頂嘴,而是高興地問了一句:“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呢?”
徐永生斜睨了我一眼:“怎麼,你很急?”
“不是不是,”我連忙擺手,生怕猴急的心思露了出來:“反正我來的時候什麼行李都沒有,我要是要走,我是隨時都可以的。”
徐永生點點頭。
“那就明天清早吧。”
事實上我都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是坐的火車還是飛機,我以爲徐永生會害怕我會記住了路線會再次給我一手刀。
結果,我想多了。
我高估了我的記憶力與智商。
但是徐永生卻是對我的記憶力與智商摸得很清楚。
所以他沒有再把我打暈帶走而是毫不避嫌的帶我坐上了他的私人飛機。
他的私人飛機和他的風格一模一樣。粗獷又也行。
內飾也不是如何豪華,只能說,應該是給人坐的。
徐永生自上了飛機就沒有理我,一直都在抱着手臂假寐。
我看着心腹大叔望着徐永生的睡顏的一臉沉迷,不禁喃喃道:“喜歡一個人就去強吻啊。”
心腹大叔依舊是癡癡的望着徐永生,沒有說話。
“強吻不到就去強壓啊。”心腹大叔望向徐永生的面容更沉溺了。
“強壓不到就去強暴啊,強暴不了就去爆他菊啊,你連爆他菊花都不敢,你還敢說你愛他?”我一臉的恨鐵不成鋼。果然,心腹大叔看向徐永生的眼睛裡又多了幾分火花。
我在旁邊煽風點火:“加油啊,這可能是徐永生最後一次在你面前露出他最脆弱的一面了。”
就在心腹大叔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向徐永生的褲腰帶時,徐永生依舊是緊閉着雙眼,卻撩起了他的T恤下襬。
聲音微微沙啞,帶着些許的特屬於男人味的迷惑。
“趙之歡,你再敢嘰嘰喳喳的多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後面的第一次給了一顆子彈。”
我看着徐永生沉靜的面容,扭頭對心腹大叔說:“快快快,他不喜歡磨磨蹭蹭的,他喜歡長槍直入毫不廢話的,你愣着幹嘛,上啊!”
話音剛落,徐永生睜開了眼睛,俯身在座椅下翻翻找找着什麼。
他乾脆利落的找出了一卷黑色的寬膠帶,對一旁的心腹大叔說:“按住她。”
在心上人的祈求下,心腹大叔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纔是鼓勵他追求幸福的重要之人,然後這個被愛情矇蔽了雙眼的心腹大叔,就真的幫徐永生抓住了我。
好順順利利的讓徐永生捆住了我的手腳,以及,把我的嘴巴粘貼得嚴嚴實實的。
於是我就這麼憋屈的坐了大半天外加一晚上的飛機,纔算回到江城。
我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徐永生這個老滑頭,沒有第一時間聯繫秦漠,竟然是獨自開車,把我帶去了姚山,白家。
還是那一片頗爲熟悉的繁盛森林,只不過待我再次回來時,山林中已有些不同品種的樹開始信秋在緩緩的掉落葉子了。
一路上車窗外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山林,空氣中滿溢着松針的味道,我卻並沒有覺得如何清新,而是覺得有點令人作嘔。
這姚山的一切,對於來說,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屬於。
我不屬於這裡,我想要逃離。
事實上,只要我不和秦漠在一起的地方,就都不是我的歸宿。
秦漠就是我的天堂。
我等着秦漠來接我。
就如同王子翻山越嶺,撥過荊棘中豔麗的花,去解救沉睡在城堡中的公主一樣。
隨着上坡的坡度越來越緩,汽車的行進速度越來越慢,我大約就知道了,快要到了。
我記得我第一次來白家時,也是十分抗拒。
甚至都不願意下車。
那個時候白懿樑還動作溫柔的接我下車,替我撐起紳士傘。
我今天再度作了一把,也玩起了不願意下車的把戲,結果是沒有白懿樑,沒有溫柔,沒有傘。
只有徐永生不耐煩的一腳踹在我的後背上把我踢了下去。
我真的很想把他扔進白玉斐房裡害他被白玉斐火暴菊。
不,最好把白管家也叫來。
於是我一邊揉着屁股,一邊磨磨蹭蹭的跟着徐永生進了大院了。
我永遠都搞不懂白懿樑的腦回路,就好像我搞不懂他爲什麼要在快入秋的時候把以前種在院子裡的薔薇給換成芍藥,又要在大中午的澆水。
我路過白懿樑身邊的時候,原本想友好的打個招呼,好讓他能夠在我逃跑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幫我一把,結果白懿樑竟然很高冷的選擇了無視我。
繼續在大中午的澆着他的白芍藥花。
或許這纔是他真正喜歡的吧。
我喊了兩聲白懿樑,他都沒有理我。
他沉靜單薄的身影在陽光下似乎是在閃閃發光一樣,因爲他太過溫和,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溫和的柔光。
他似乎比之前更加沉默了,更加不好接近了。
又好像,更瘦了。
算了算了,既然不理我,我又何必熱臉貼別人冷屁股。
我沒再看白懿樑而是跟着徐永生一起,進了門。
我們在客廳裡稍事休息,就等來了白玉斐。
白玉斐果然不愧是和徐永生有一腿的男人,兩個人一個眼神,他們就不約而同的去了書房。
過了一會兒,身穿白色襯衣的白懿樑也進來了。
他的身上也有了幾處蛛網,還有幾道污漬痕跡。
我看着他進門來,我端着茶杯的手有點尷尬,甚至都不知道是該坐着還是站着了。
看着白懿樑嘴角含笑朝我走過來,我欣喜的準備說出讓他幫我回家的話,結果,白懿樑就這麼,把我當做空氣一樣的,從我身邊就走過去了。
完全忽視我。他就是故意的,沒想到白懿樑也這麼幼稚。
真是的,夫妻做不成,做做生意應該也還是可以的吧。
於是我就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了,聽候發落。
白管家那個老菊花,一直都在我身旁站着。
估計也是怕我跑了。後來想了想,覺得人生的時間太短了,不能這麼被浪費,於是我打算借用一下以前的我的那個臥室洗一個澡。
毫無意外,被拒絕。我就只好身上披着乞丐裝一樣的衣服在白懿樑的沙發上打滾。
最後白管家迫於壓力與無奈,這才答應我讓我去。
等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洗了個頭發,我下樓的時候,卻看到白家的大小狐狸,以及徐永生這個大毒梟,正齊刷刷的坐在客堂裡等我,我站在二樓看着這三個風姿不凡的男人,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差一點就喊出來:“衆愛卿平身。”
事實上我纔沒有這個膽子,我從衣櫃裡隨便拿了一套以前白懿樑給我買的衣服穿上就下樓了。
耳邊只聽得他們在窸窸窣窣的商量事情。
白懿樑閒閒散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氣血不足,又像是隨性慵懶:“秦漠這個人,我見過的次數不多,不過他多疑,倒是真的。”
“多疑?”徐永生冷笑:“說得好像你就很容易相信人一樣。”
白玉斐見徐永生不是很待見白懿樑那個病秧子,不禁出來打圓場:“白懿樑的意思是,就算你把趙之歡送回來了,光明正大的放在我姚山,秦漠不一定是會見你的,他只會趁你不在的時候救走趙之歡的。”
說完,頓了頓:“上次在國外,秦漠不也是這麼救走的那個女人。”
作爲一個臉皮賊厚的小仙女,我一向都很反感別人叫我女人,因爲這樣是會把我叫老了十歲的。
於是我爲了我的尊嚴開始發起了保衛戰:“哎哎哎,說誰呢,說別人壞話是不是也要光明正大?”我一邊說完,一邊款款下樓。
白懿樑低頭把玩着他手中的玻璃杯,不說哈。
我冷笑:“怎麼着我們也是有過婚約的吧,買賣不出仁義在,你這麼背後說人壞話,還爲虎作倀,白懿樑啊白懿樑,”我幽幽的嘆了口氣;“幸虧我看人毒辣,否則我真的是下了油鍋了。”
白懿樑對此不置可否,倒是徐永生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哦?原來你們有過婚約?那我這拿你未婚妻當幌子?是不是不太地道啊。”徐永生笑得灑脫,又充滿了無所謂。
我沒說話。
白懿樑開口了:“沒有,我和她沒有過婚約,你想怎麼處置都可以,我沒有意見,”頓了頓:“她性格不好,要我幫忙嗎?我這兒有兌好了迷藥的丙泊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