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你解釋什麼,我暫時也不相信這件事和你有關,只不過,你記住你剛剛說的話。照片我刪了,你好自爲之。”
秦淮說完這話,轉身就走,冷漠的背影讓我覺得秦淮似乎在一夜之間陌生了許多。
我雖然心裡滿頭霧水但是還是不能讓秦淮就這麼懷疑我,我一把抓住秦淮的手臂,阻攔住了他想要離去的身影,秦淮不耐煩的甩開我,他嚴肅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冰冷,我皺着眉頭看着秦淮,說出了他心裡想着的卻不說破的:“你懷疑我和白懿樑一起勾結害秦漠?”
秦淮盯着我的眼睛,他的眸子裡滿是寒冷的冰,他甩開我的手:“我沒這麼說,我要去找我媽了。”
我忍着腳踝上的疼痛,踉踉蹌蹌的跟着秦淮的步子,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自己都在不知所云:“爲什麼你僅僅憑藉着一個意外的照片就咬定我和白懿樑有姦情呢?難道我們相處十幾年了,你還不知道我是怎麼樣,我對秦漠怎麼樣嗎?”
對於秦淮莫名其妙的懷疑,我心裡竟然覺得十分好笑,不由得調笑起秦淮來:“你不會是查不到傷害秦漠的那個人,現在又來懷疑我吧?可是你沒有覺得這樣,你有點莫名其妙嗎?”
“你上午才和白懿樑在一起摟摟抱抱的,下午我哥就出了事,我懷疑的不是你,我只是在生氣。”秦淮轉身看了看我,他忽然的一轉身,我差點因爲沒有剎住車而撞上了他寬厚的後背。
秦淮看着我的眼睛,有點微微失神:“當初是你死活不要嫁給白懿樑,我也幫你跑了,你後來去了白家,深夜裡給我訴苦我也讓我哥去看你了,甚至你被綁架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也和我哥一起去救你了,可是,你呢?你老是這樣和白懿樑糾糾纏纏的,現在人家假如有意要來找我哥的麻煩,你不覺得很對不起我哥嗎?”
“我又沒有主動去找過白懿樑,白懿樑來找我我每次也都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好嗎?”秦淮一說這話,氣得我胸口一口濁氣悶得自己呼吸不過來:“再說了,你怎麼就那麼斷定是白懿樑呢?白懿樑只是臉皮厚了點,但是他絕對不是像他小叔那樣心狠手辣,想要置人於死地的人!”
“那你是怎麼想的。”秦淮的眼睛裡猶如籠罩了一層薄冰。
我不敢去看秦淮的眼睛,低頭悶悶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兩個肇事司機查不出來,或許你可以從那些和秦漠有過節的人身上開始查。”
“過節?和秦漠有着最大過節的不就是白懿樑嗎。”秦淮不屑。
我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
“他上午還心情很好的給我送吃的呢,怎麼可能晚上了就要殺我。”我用腳踢了踢地上並不存在的石子。
“殺你?”秦淮有點訝異。
“一開始,車子是奔着我來的,後來秦漠把我推開了。”我一想到這裡,胸口又開始悶了起來。
沒想到秦淮竟然臉上有了一絲玩味的表情:“那麼你呢,你最近和誰有過過節?”
秦淮這麼一問,我不禁猶豫的說道;“白玉斐?他每次見我,都恨不得把我浸豬籠了!”
“是嗎?”秦淮沒有多說:“你好好陪着爸媽,我去公司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就回來。”
“嗯。”我跟在秦淮身後,亦步亦趨的走着。
後來或許是秦淮良心發現了顧及到我是個病號,就大發善心的扶着我去到休息室了。
乾爹一等到上班時間就趕去了山河集團把秦漠的工作給重新安排了,對外說是秦漠在休婚假,許多在秦漠手上進行到了一半的項目緊急換了團隊與領導人,乾爹在公司裡忙活了大半上午,才匆匆趕回來看一眼。
距離秦漠進急救手術室已經一晚上加一上午了,他還是沒有出手術室。
梅姨臉上的皺紋,似乎一晚上又悄悄新長了好幾條。
今天本來應該是我和秦漠帶着喜糖高高興興的去民政局領結婚證的日子,現在我卻得守在急救手術室外頭,一顆心吊在嗓子眼等待着秦漠出手術室。家裡的阿姨送來了清粥,我和梅姨一人端着一個小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伴隨着一陣嘈雜的吵鬧聲,我皺了皺眉,再悄悄擡起頭看看梅姨,卻發現梅姨依舊是皺着眉頭喝着粥,似乎是一心一意的在等着秦漠出手術室,其他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樣。
有保鏢一路跟在一個人身邊怒氣衝衝的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一路鬧鬧哄哄的,有高跟鞋敲擊在地上的聲音,有保鏢阻攔的聲音,還有爭吵的聲音,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喝粥。
“趙之歡!”
我被這熟悉的聲音給驚嚇的渾身一震,驚得我擡起頭來看。
我說是誰,又是這個陰魂不散的沈茉芬。
沈茉芬今天打扮的十分光鮮亮麗,香奈兒定製套裝,一絲不苟的盤發,優雅的妝容,看起來很有貴婦人的氣質,但是,她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作爲一個“豪門貴婦”的莊重氣質,而是怒氣衝衝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的表情。
她二話不說的就要上前來拉開我,乾爹留在醫院裡的保鏢上前來把我護住,但是沈茉芬也不是吃素的——他也帶了保鏢,於是兩邊的保鏢就開始了一攻一守的比較可愛的爭執。
我沒說話,不想和沈茉芬有任何的解除,直接捧着碗就往保鏢身後躲,但是這一舉動更加激起了沈茉芬的不滿的情緒,她瞪着眼睛就要伸出手來抓我:“你躲什麼?”
梅姨放下了碗,一旁的阿姨接過了碗,梅姨這才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來,脊背挺得筆直。
梅姨的聲音不是如何的響亮震耳,但也是洪亮有力,她的聲線不再是以前那麼柔柔弱弱的,自有一派當家主母風範,這是我以前很少見的:“沈茉芬,你這是做什麼。”
沈茉芬就像是沒有聽到這話一樣,她沒有去理會梅姨,而是朝我彎了彎手掌:“歡歡,到媽媽這裡來。”
我看着沈茉芬陰沉着的臉,心下一驚,慢慢的挪騰去了梅姨身後:“你纔不是我媽。”
沈茉芬朝我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這孩子,又在胡說什麼,你是媽媽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我不是你媽媽呀,你快過來,你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了,我帶你回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她的語氣,溫柔和藹,十足的慈母形象,但是我卻腳一陣陣的發軟,整個人幾乎都要靠在了梅姨的背後,聲音顫抖:“她上次,甚至想要綁架我,我沒有同意,她就要在高速上把我推下去。”
梅姨微微側過頭:“你要和她走嗎?”
我果斷的搖搖頭,眼神裡都是拒絕:“不要,我不要和她走。”
“沈茉芬,你也聽到了吧,歡歡不願意和你走,你請回吧。”梅姨冷冷的說完這句話,扶着我坐下來,語句堅定:“放心,有媽媽在,誰都不能把你搶走。”
“喲!要女兒自己生去啊,莫名其妙喊別人的女兒做女兒,小梅姐,不是我說,你也真往自己臉上貼金。”沈茉芬的手指攥緊了包包的提帶,出言諷刺道。
“我養了歡歡十幾年,把她撫養長大成人,她現在又是我的兒媳婦兒,怎麼,她不能喊我一聲‘媽’嗎。”梅姨慢條斯理的坐在凳子上,幾個保安恆更在我和沈茉芬中間,頓時就把手術室前面圍了個水泄不通。
“歡歡要嫁人,我這個親媽同意了嗎?更何況你們家秦漠現在躺在裡面不知道是死是活,就算活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個殘廢,憑什麼你覺得我女兒會留在你們家?”沈茉芬出口之言猶如一把把利劍往我和梅姨身上戳:“憑什麼你養了我女兒十幾年你就得讓我女兒在你們家照顧你們一家老小?”
沈茉芬見梅姨沒有說話,就又繼續咄咄逼人:“要不你算一下這些年你在我女兒身上花了多少錢,我都給你,你讓我帶走她!”
“我不想和你說話。”梅姨搖搖頭,我也跟着看着梅姨的臉色反駁沈茉芬:“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一旁的保鏢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伸手護着我和梅姨,等着沈茉芬自己走。
然而沈茉芬並沒有走得那麼迅速,而是靜靜地就站在原地看着我,不解的問:“是什麼讓你這麼仇視我呢?”
我沒有理她,乾脆背過身子去,不再看她。
她依舊在我身後沒有離去,而是不依不饒的朝我衝過來,保鏢把她給攔住了,而沈茉芬的帶來的保鏢也跟着拉開我們這邊的保鏢,一瞬間,場面陷入了混亂,沈茉芬在乾嚎着說我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會兒又說梅姨是個奪人愛女的毒婦,兩邊的保鏢只能把我和沈茉芬給拉開,卻並不敢真的揮拳打人。
有拿着血包的護士出來了,看到了我們在急救室門口亂做一團,連忙急匆匆的去打電話叫了保安。
結果,和保安一起上來的,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