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躍馬橋 - 東方圖書-免費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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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躍馬橋

第五章 躍馬橋

三月初二,辰時,長安城外,會議。

“少帥!宋閥主昨日星爺調兵遣將,分三軍,每軍兩萬人,一由秦瓊將軍率領,進軍伊厥。另一軍由宋閥二爺宋智親自指揮,自太行東圍河內。河內乃現今鄭軍在大河以北唯一據點,此鎮失守,大河北岸便可盡入握軍之手,憑藉宋閥水師的實力,沿大河,自河北西來,不但糧草補給充裕,而且大河(黃河)以北會徹底落入我方控制之下!”虛行之神情水波不驚地稟報道。

“哈!岳父大人不愧是軍事兼地理大家,對洛陽局勢的掌控已經到了滴水不漏的境界。”寇仲朗聲大笑,拍案而起,一臉興奮。

也難怪,昨日對着洛陽的局勢思考了一夜,總覺差些什麼。但是聞此之後,便立時恍然大悟,原來是沒想到從水路下手,他潛意識認爲在中原大戰只能陸戰,犯了明顯的心理盲點。而宋缺則不然,他可謂思慮了近四十年如何攻打洛陽,自然一出手便與衆不同,如此一招,便徹底讓洛陽陷入維谷之境,任你兵法蓋世,也如甕中之鱉,只能授首以待。

“籌安、伊闕兩城,一據洛水之南,一據伊水之西,兩城相隔不過一日馬程,脣齒相依。壽安又有經驗老到的張鎮周坐鎮,只要他發兵呼應,怕是未必能盡其功。而且伊闕城外得龍門堡也有兩千兵卒,關鍵之時殺出,也是個不小德威脅。”徐世績謹慎道,畢竟他是吃過張鎮周的虧。

“世績過慮了!倘若張鎮周敢有所動,那單將軍便有了立功升級的機會哩!”寇仲自信滿滿道。

“少帥,這又和老單有什麼關聯?”程咬金一臉問號,插話道。

“程將軍!倘若單將軍和裴將軍攻下回洛,連管了北邙山,一方面截斷了洛陽到慈澗的運糧道,另則自南面枕兵壽安,隨時待命。一旦若壽安守將張鎮周出兵援助伊闕,單將軍便可立即揮師北上,拿下壽安,到時非但張鎮周成爲孤軍,伊闕更是被南北合圍,自然不攻自破。如此一來,單將軍自是功不可沒,連勝三級。”一旁的小夥子麻常一點就通,上前解釋道。

“哼!老程我早就知道了,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又是哪算根蔥,還要你指手畫腳的!”程咬金被一個不足二十的小將給提醒了,自是不爽,找臺階的叫喚道。

“…”麻常一臉苦笑,尷尬了。

“哈哈…”衆將笑了。

“不過如此以來,洛陽便只剩下一條活路。”徐世績點了點頭,續而眉頭深鎖,道。

“只可惜了去年老單大意失了洛口,否則鄭軍便連逃命的地方都沒!”程咬金一臉不爽,可惜道。

去年雲羿在對付林士宏之時,王世充趁火打劫,派大軍星夜偷襲洛口,單雄信一直關注南方戰局,防禦鬆懈,一時毫無防備,丟了洛口,爲此他自動申請降兩級。爲了一洗之前的恥辱,他主動請纓參與洛陽之戰,秦瓊見此便也去了,也好有個照應,這也是爲何二人沒有參與長安之戰的原因。

“哈!戰爭的勝負從來不取決於一城一地的得失,單將軍那時能將城中的大部分兄弟帶出來已近是將功贖罪了,老程那你也沒有必要憤憤不平。”寇仲回過神來,爽快一笑,拍着程咬金的肩膀,勸道。

“如今洛口的守將是誰?”寇仲旋即回過頭,問話沈落雁。

“楊公卿!”沈落雁乾脆答道。

“嗯!”寇仲點了點頭,一臉深意,說道:“行之!宋閥主的第三路人馬定是對付洛口吧?”

“閥主命宋魯領兵,攻洛口,斷去洛陽最後一條糧道,糧食進不了洛陽,洛陽徹底成爲孤城一座。”虛行之稟報道。

“唉!此次洛口根本不需要攻,魯叔一到,洛口兵不血刃,不攻自下。”寇仲一臉欽佩,長嘆道。

“少帥此言何意?”沈落雁有些不解道,“神箭堂的消息網分析得出洛口守將楊公卿可能是宋魯德八拜之交,難道是真的?”

“落雁所說不錯!”寇仲望着花容失色地沈落雁,稍顯得意道:“楊公卿不但是魯叔的兒時好友,而且其一心擁護漢人江山,心智堅忍不拔,在王世充手下也只是等待良機而已。

“此次閥主讓魯叔領兵,可謂是情與義雙管齊下,洛口又何須用兵。”寇仲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寇某人敢擔保,此次前往洛口的人馬絕非消息中所得的兩萬兵士,料想最多也只有三千人,派出去的六萬人馬中估計近半的兵卒是衝着虎牢而去。”

“若楊公卿投降,不但對鄭軍士氣打擊無比估量,隨之而來的後果更是不堪想像。首先是切斷了洛陽的最後一條補給線,更會失去洛陽東面的所有城鎮。到時候一旦伊闕失守,大河被封,再失慈澗,洛陽將只餘虎牢這唯一出路了,但那時的虎牢已是孤城,毫無戰略優勢可言。倘若有如少帥猜測,虎牢被攻陷只是遲早之事。”沈落雁如蚌吐珠般說道。

“這便猶如圍棋之道,鄭軍的地盤似是一條大龍,若正面對撼,縱然得勝,也損失大半。但宋閥主卻棋高一籌,圍堵和斬截大龍的弱點逆鱗,堵死他每一個活口,然後逐一收氣,到只剩下洛陽一隻眼,獨眼是永遠無法造活的。”寇仲分析道。前些日子在神弓城無聊之時,可沒少和侯希白下棋。

“對了!李靖到了慈澗有何舉動?”寇仲謹慎問道。

“不知何故,李靖不思對付宋閥主調遣的幾路人馬,反而在這兩日命鄭軍用巨石建造起堡壘來。”麻常不解道。他可是縱橫學院的高材生,對李靖的舉動生出莫名其妙之感。

“什麼?石堡是否建在慈澗和洛陽間夾道?”徐世績大驚失色道。

“徐將軍是如何得知的?”麻常疑惑道,畢竟他纔是新上任的情報官。

“小常!你畢竟經歷的戰事不多,還是不瞭解我們的對手王世充和李靖是什麼樣的人物。”寇仲微笑道,對麻常他可謂是傾力栽培,自然對他的錯誤有些不是滋味。

“王世充優柔寡斷、任人唯親,又兼政權內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李靖一個外人,又有何能力勸服王世充出兵防禦。就算李靖的用兵能力再強,也只能做好慈澗的防禦。世績兄就免費當一回小常的老師吧!”寇仲解釋道。

“師傅請指教!”麻常也不笨,瞅着這個機會還不好好表現?他早就尋思着要拜一位名將爲師,顯然最符合麻常自身格局的自然是神弓城陸軍第一上將徐世績。

“你小子可別亂叫,我還年輕得很,別把我喊老嘍!”徐世績玩笑道。

“多謝徐大哥!以後麻常就跟着大哥混!”麻常見縫插針道。讓一旁的衆將很是吃味。

“小子!你程大哥我的本領也不差,該拜我吧!”程咬金不爽道。

“哈哈哈…”衆將又笑了。

“李靖之所以在洛陽和慈澗之間建造石堡,一則可加強洛陽以西的防禦力,二則將洛陽和慈澗連成一片,在被宋閥主圍攻後,苦守慈澗之時,得到洛陽及時的援助。三則是這石堡配合着虎牢的地勢,三者成犄角之勢,攻防兼備,互爲援助,可最有效的防禦閥主的圍攻。”徐世績一面解釋,一面擔憂道。

寇仲聞此,卻搖頭道:“此舉雖有奇效,但沒有糧草的補給,洛陽又能撐多久?一月之內,洛陽必下!”

……

三月初二,午時,長安城內,才醒。

“子陵昨晚睡況如何?我卻是先苦後甜,第一個是噩夢,第二個纔是好夢,夢見妃暄了。”侯希白推門進來笑道。

徐子陵瞧着他邊說邊在牀沿坐下,待聽到最後‘妃暄’兩字時,頓時凝望他好半晌,心中涌起難以形容的複雜情緒,回想起昨夜和兩大聖僧的交手,一時間默然無語。

侯希白見徐子陵沒有答話,擔憂道:“子陵內傷的情況如何?”

“有侯兄昨日耗費功力的精心治療,已大有起色,只是這一兩日無法與人動武。”徐子陵苦笑道:

“這麼嚴重?那起事那日你就不要出手,讓我一個人來吧!”侯希白勸道。

“這倒不必!雲少是明夜子時動手,到那時相信我也回覆了五六成的功力,對付些尋常兵卒還是沒問題的。”徐子陵微笑道。

“之前我還擔心子陵逞強,但見到子陵的笑容,便知境界定然又有進步,是希白多慮了!”侯希白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點頭道。

“哈!外面應該在下雪吧!我們到那家酒樓吃早點去?”徐子陵目光掃過侯希白的衣襟,說道。

“子陵果然細心!”侯希白風騷道:“長安城最有名的是上林苑,樓高三層,位於城北,最高一層可看到城外渭水流過的美景。”他們雖然身處長安,但有了人皮面具,再加上藝高人膽大,自然那處都去得。

徐子陵掀被下牀,微笑道:“雲少是否傳來消息?”

“只有八個字,便是‘軒轅生子,玄武屠龍’。”侯希白點頭道

就這這時,徐子陵忽然停下穿衣的動作,露出奇異的神色,低喝道:“出來吧!我知是你楊虛彥,快出來!”

侯希白心中劇震,最可怕的事終於發生。

……

三月初二,子時,躍馬橋上,男女。

雲羿和婠婠相擁良久,靜靜體會着雪中的相逢,二人頓覺天地只有咫尺般寬廣,只有我和你。

“婠兒,這是靈犀戒,送給你!”雲羿拉着婠婠滑若凝脂的玉手,從懷中掏出一枚血色戒指,深情道。

其實說起來製作戒指還和雲羿的看家本領射箭有關,畢竟單手指拉弓過多,容易影響大拇指。所以在大拇指整出了扳指,那麼戒指自然不在話下。不過已雲羿當下的功力,自然是不需要扳指了。

婠婠絕美的玉臉閃過一絲甜美的笑容,將雲羿的手推開,哼聲道:“送的太晚了,不要!”

“不要?唉!它沒了存在的意義,那我便扔到永安渠裡吧!”還沒說完,雲羿就是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投擲。

“啊!別!”婠婠花容失色,一臉着急,作勢要縱身而起,跳下躍馬橋尋戒指。

“哈…”雲羿哈哈大笑。

聽到笑聲的婠婠立即止住了優美的身姿,負起玉臂,幽幽道:“不就是一個破戒指嗎?我纔不稀罕呢!”

很顯然,婠婠看穿了雲羿的舉動,知道雲羿是將戒指藏起來了,而非扔到了水裡。但倘若是商秀珣,她則定會直接跳入渠水之中尋找,這可能便是兩個女子的不同之處吧。

“婠兒不稀罕?”雲羿邪魅一笑,準沒好事。

“我派千年積累,區區一個戒指奴家怎麼會放在心裡!”婠婠嘴硬道,但是一個“奴家”的自稱便出賣了她。

“那爲何戒指卻戴在婠兒的手上?”雲羿擠對道。

“咦?什麼時候…”婠婠平舉玉手,望着血色的戒指已然戴在手間。

溫馨時,異變起。

“兩位聖僧出來吧!乘雲某人沒有動殺機之前!”雲羿的俊臉頓時冷峻非常,傳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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