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者,天地人。其箭氣,莫能敵。
三才奪魄箭氣自創出以來,便只使用過兩次,因爲他確實不愧於後世武林人士的評論,最危險、最歹毒、最逆天。
最危險在於此箭氣一經射出、神鬼變色,無嗅無味、無影無形,殺人與無聲無息,似是一陣拂過的清風,試問清風你可否抵擋?一旦接觸或是呼吸此箭氣,先天高手以下某不能敵、直至被毒氣消耗周身的機動能力,能量不但得被吞噬,活活被耗死,死時絲毫不能動彈,保持着死前接觸箭氣的那一刻,似是被奪去七魄,不愧奪魄之名。
最歹毒之處便在於他的毒性之強可謂是無藥可解,因爲這一始終前所未有的毒,一種真元之毒,要想解則必須用《長生訣》的獨門真元,而且必須是施毒人防知道此毒的真元量,搞不好連射出此箭的人都無法解毒,畢竟對真元的控制含量不熟悉錯一點則萬事休矣,先天至宗師境界的高手倘若吸噬少量毒氣,則可憑自身真元抵擋,內呼吸或是真元護體便可躲過,但一不小心吸食過量,那毒氣入體便可使同化體內的真元,直至將真元也變成毒氣,到那時死相和先天高手以下之人死的更慘。
最逆天之處便在於,此箭氣一旦射出,便難消散、而且散播範圍也極大,可謂等同於當今的核輻射,甚至比之更加恐怖,因爲毒氣會隨風而行,不吞噬一定量的真元他永遠不可能消散,這也是爲何雲羿想知道風向的緣故,當是在赫連堡沒有便是因爲風向不對。
雲羿手中黑霧似是翻騰的滾滾沸水,顯然毒氣的含量絕然不低。“錚!”這陣黑霧似是被人用大扇拂過,黑氣緩緩飄向東南方向的馬賊,這霧氣在這些馬賊眼中還以爲是之前火箭燃燒後的黑煙,絲毫不差,不過即使察覺也沒法,他們的境界是在太低。黑霧到處,魄失體僵,整個東南方來的敵人似是全體陷入寂靜,幾百個馬賊就這樣呆在那裡,後面領頭的馬賊望着遠處的手下絲毫不動,立即大罵道:“殺呀!你們都死了嗎?”
話音剛落,那些人皆頹然倒下,整齊劃一,詭異非常。那些還想繼續衝鋒的馬賊,見此平生最爲詭異之事,那還有膽子在衝,皆大呼鬼神降臨之言,一鬨而散。東南方的馬賊逃竄,這西面的自然也不能久持,也倉惶撤離。
“雲少這一箭確是有些過了!難怪你平時不用!”寇仲望着眼前的數百個安靜的馬賊,輕嘆道。
“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們實在是太多了,非常之時也只有非常手段。”雲羿掏出雪白的英雄巾,細細擦拭器沾了些許血跡的軒轅弓,臉色由之前的蒼白漸漸恢復血色後,淡淡答道。此箭的缺陷便在於,箭氣的毒性越大消耗的功力也成比例增大。
“箭神保佑!”越克蓬領着那些車師士兵齊齊跪倒在地,高呼不已。畢竟他們以爲見到了箭神發威,將此當做了神蹟,這也難怪,有誰能瞬間殺死數百人,說出去也沒人信。
“小蓬兄弟,跋鋒寒的傷勢已經復原,很快便會醒來,我們就此分手吧,到時上京相見!”徐子陵望着面色紅潤的跋鋒寒,心頭一喜,建議道。
“這怎麼行?”越克蓬着急道,但見識了幾人的武功後,也一時找不到理由。
“小蓬不必如此,我讓你領着麾下的戰士離開並非不是拒絕你們的好意,而是想讓你們保存實力、養精蓄銳,我們在上京城再大幹一番,哈!到時車師可別讓雲某人失望。”雲羿用親熱的語氣,猛的拍了拍越克蓬的堅實臂膀,炙熱道。
“箭神深謀遠慮,小人不及!”越克蓬聞此頓時激動了,必將這是和心中的偶像箭神大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聞此那還有猶豫,便施禮後,領人離開了。
夜間,密林,火光,搜捕。
十多騎急馳而至,至密林中,地上堆滿了馬賊屍體,給人極大地震撼和恐懼感,那殘餘的殺氣讓來人的好馬兒都驚嘶不已。
“操-他們的十八代祖宗,竟然射死了我們這麼多兄弟就失了蹤影,老子一定把他們挖出來千刀萬剮。”一猛男用聽不懂的語言大吼大叫道。
“呼延大帥不須擔憂那幾個小子的去向,在塞外他們人生路不熟,能逃到哪裡去?就算大帥肯放過他們,深末桓夫婦和別勒古納臺亦絕不容他們把五采石送去給拜紫亭。更何況窟哥亦在廣徵勇士,務令他們不能活着回中原去。到時我們在草原區和窟哥一齊圍剿他們,到時任他們武功再高,也難逃一死。”一陣尖銳難聽的聲音卻用漢語回道。
遠處密林潛伏的三兄弟望着呼延金以契丹話發下連串命令,號角聲閃起,敵人也迅速離開。
就在此時,跋鋒寒猛的兩眼睜開,射出前所未見的異芒,嘴角逸出一絲冷酷而充滿殺機的笑意,道:“呼延金是我的。”
四人說幹就幹,尾隨之前的搜捕隊伍跟到了一處紮營之地,四人在遠處伏地細細查探這營地馬賊的動向,營地簧火處處,烤羊肉的香氣飄送到這邊來,讓幾人也食指大動。
三兄弟的心情皆因跋鋒寒死而復生、功力盡復轉爲歡暢。寇仲微笑道:“營地只有四、五百人,其它人該是還在尋我們吧,可卻給我們一個天賜良機,今日註定是呼延小兒的死期。”
“跋兄可有把握?”雲羿遞過葡萄美酒,笑問道。
“哈!好酒!”跋鋒寒猛灌一口,爽朗笑道,“從畢玄手中死而復生的滋味令人對死亡的瞭解更加深刻,也讓我對生命有了新的領悟,放心,我手中的偷天劍再也不會輕易鬆手的。”
“我對老哥可是信心十足,待會我們便細細欣賞老哥如何斬下呼延金的臭頭,也讓小弟好好見識一番換日大-法的神奇之處。”寇仲搶過酒葫蘆,倒了兩口後,笑嘻嘻道。
“信心歸信心,若要強攻入營,則不能力勝,就要智取。”徐子陵謹慎道。
“那此次我們便讓跋兄充當大元帥,我們聽之號令,打好這重生後的第一戰。”雲羿欣然道。
“好!我跋鋒寒也不客氣,此次有權不用,他日有人當了皇帝可就又不上嘍。”跋鋒寒玩笑道。
“哈哈...”兄弟齊聲大笑。
“雲兄,你的箭術最佳。趁敵人忙於吃喝的當兒,用箭除去外圍放哨的小賊,相信不用我說,個個定然是一箭致命。”跋鋒寒下令道。
“小菜一碟,他們連他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雲羿試了試手中拓木弓的弓弦,微笑道。畢竟雲弓射出的聲響太大,要消聲這波斯拓木弓卻是最好的選擇。
“仲少玩火是你的強項,你便四處點火,來個火燒長蛇營,把篝火燒紅的柴枝火種投往營帳,儘量製造混亂,配合我和子陵。”跋鋒寒轉頭對還在陶醉美酒的寇仲說道。
“哈!放火我在行,保證讓他們便烤羊。”寇仲哈哈笑道。
“子陵!你靈覺驚人,便和我一起,來個鑿穿擊分散,以快制慢,最快的尋得呼延金的位置,到時我要親手宰了他,到時這聞名草原的血狼馬賊便徹底玩完。”跋鋒寒堅毅道。
血狼行動,正式展開。
“嗤!”弓弦輕響,四支勁箭從一弓之上傳出,橫過草原,瞬間貫穿四敵咽喉,一聲不響地往後翻跌,倒在營地外的暗黑中。續而,飛箭再起,羽箭至,人命斃,轉眼間,外圍的哨兵便沒剩幾個。
寇仲這邊玩的最歡,只見他閃入堆滿火炭的營帳,手中紅芒閃現,揮掌只見,便將存有炭火的整個營帳點燃,學而手腳並用,將燒的正旺的柴枝,似雨點般投擲敵營,頓時整個紮營之地變得火光漫天,混亂不堪,都讓人摸不清敵人在那。
就在這時,兩馬突出,魅影般策馬急馳,往駐紮之地的中央位置飛奔而去。偷天劍過處,有些馬賊未及取得兵器,便已經身首異處,徐子陵則查漏補缺,將後面圍上來還沒斷氣的徹底送上一程。
營地內的馬賊始驚覺被襲。倉促迎戰,但戰力絕不可小覷。突然間跋徐二人前後左右全是兇悍的馬賊,人人雙目血紅,務要置兩人死地,喊殺震天,劍斧紛往他們招呼侍候。但跋鋒寒其實易於之輩,見馬賊蜂擁迎戰,怎會留情,見人就殺,狠厲之行絲毫不下於雲羿的手段。
跋鋒寒隨手斬掉幾名撲上來的馬賊,奮天厲喝道:“呼延金何在?出來受死!”
此時寇仲和雲羿也趕來,一刀一槍,所到之處伏屍遍地、染紅嫩綠的春草,讓雲羿驚喜的是,近身殺人的感覺真不錯。幾個被放火的營帳熊熊燃燒,冒出大量濃煙隨風飄散,瀰漫營地所在的大片草原,讓兄弟幾人徹底將此地變爲屠宰場,殺起人來毫不痛快。
“鋒寒兄!在那!”徐子陵指着不遠處的一處大帳,猛的睜開閃着神光的雙目,斷然道。
正巧這時,頓聞一聲暴喝,道:“你們竟來送死,就讓某人送各位一程!”跋鋒寒正眼望去,只見來人長髮披肩,身披棗紅色戰袍,內穿戰甲,手持長槍,一臉橫肉,除了馬賊頭子呼延金還能是誰。
“來得好!”跋鋒寒眼中射出興奮地光芒,猛的掉轉馬頭,人馬如一,手中的偷天劍此時似是與其人合一,整個就是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所到處馬賊東倒西跌,所向披靡。“咣!”呼延金硬架這跋鋒寒這凌厲的一劍,正中如暴雨梨花般的長劍,“哇!”呼延金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陷地三尺,卻依舊穩立。跋鋒寒眼見呼延金仍屹立不倒,不由暗贊呼延金的武功,但他知道此等殺人的良機絕不能輕易放過。
“死!”見一擊不成,跋鋒寒厲嘯一聲,腳踏馬背,騰身而起,猛的飛入懸空,再一記跳劈。呼延劍上一劍都接的有些吃力,這第二劍顯然危險之極,因爲他渾身感到一股死亡的氣息,沒錯,他雖然沒有死過,但他能察覺到這事一種讓生命顫動的力量,讓他這個宗師級高手都難以壓抑心中的恐懼。《換日大-法》果然不愧是領悟有關生命規律的功法。
“咔嚓!”死聲落地,呼延金長槍立斷,胸口血光乍現,頹然倒地。跋鋒寒雖然得手,但亦給呼延金臨死之時的周身功力的反撲之力震得氣血翻騰,三脈七輪之氣一時間竟然有些運轉呆滯,此時一刀兩斧卻真巧偷襲而來,見此,跋鋒寒也只有用刀架住前身,心中暗歎受傷是免不了了。
“錚!”弓聲響起,金月如刀。白光閃過,人頭粉碎。
見此,那些馬賊立即沒了主心骨,哪還敢多留,撒腿便跑,渾然就一羣烏合之衆,馬賊便是如此,首領一死,便徹底玩完。
“雲兄好箭法!”跋鋒寒運轉體內的氣息,迴轉如常後,望着策馬而來的雲羿,感激道。
“跋兄的偷天劍也不差,竟然兩劍便宰了呼延金,這宗師的名號是徹底坐實哩!”雲羿微笑道。
“跋老哥的進步也太快了吧,看來小弟也得努力才行。”寇仲緊握虎泉,炙熱道。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徐子陵插話道。
“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倘若近月都爲洗澡,倘若讓我家中的兩位夫人知曉,估計這一生都爬不上他們的秀塌。”雲羿嗅了一下身上的漢服,苦笑道。
“哈哈...”大笑聲中,四大天王沒進密林,直奔附近的小湖泊而去。
月色,洗浴。
“噗通!”四人直接殺入河中,暢遊起來,順便洗滌衣物,馬兒則在湖旁喝水吃草。
“幹掉了呼延金,下一個該輪到深末桓夫夫婦。”跋鋒寒洗去身上染上的血漬,說道。
“但至今我們也沒有他們夫婦的消息,何況他們的實力可比呼延金更要強大,難以下手。要是有什麼方法可把深末恆單獨引出來,那殺他便輕而易舉,如此就可爲箭大師了卻心頭之恨。”徐子陵洗滌着衣物,點頭道。
“只要深末恆向要五采石,便走不了他們。”寇仲用披風當做搓澡毛巾,蹭着後背,一臉舒爽的表情,說道。
“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雲羿驀然自水中竄出,插話道。
“我們兄弟之間有何話不可如實道出?”跋鋒寒以爲雲羿有他有什麼好建議,欣然道。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聞此,心中暗呼不妙,雲羿的性子他們太瞭解了,此言一出,定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剛想阻止,結果跋鋒寒便已經回答。
“我發現子陵的肌膚晶瑩透亮,他孃的實在太水潤哩!不愧是走的水系路子,我都忍不住向摸他兩把!”雲羿無恥道。
“哈!小云果然觀察入微,還真的不錯。”寇仲望着徐子陵潔白“嬌嫩”的皮膚,一陣羨慕道。這讓一旁的跋鋒寒很是尷尬,這都是些什麼兄弟,太無恥了。
“我該說子陵的皮膚,除了我家那妖精的以外,也只有妃暄和秀芳能與之相比。”雲羿絲毫不覺徐子陵和寇仲二人的殺人眼神,試圖脫口而出,言辭之間,這廝竟然還想靠近徐子陵,體會一下。
“滾!”徐子陵終於忍不住,發飆了。徐子陵搓手成印,一出手便是九佛聖印中最強悍的鬥佛印,只見勁氣一出,湖面數丈之內的湖水翻天而起,水滴瞬息間便凝聚成一個鬥字真言的法印,鋪天蓋地的只拍雲羿的俊臉。
“啊!”雲羿被拍飛了!這還沒玩,因爲此時正是寇仲落井下石的好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只見還在空中飛舞的雲羿,又被一陣螺旋刀浪狠狠地拍入河中。雲羿受傷了,沒法之下,他只有在水中一邊唱着《很受傷》,一面數着星星療傷。唉!還好今夜有星,否則就要打飛行器了。今日雲羿的舉動也是被沒有女人鬧的,他自從出了鬼島,還真沒試過如此時間連個女人都看不到的情況,杯具啊!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花林,那是黑水南岸最有規模的墟鎮,由突利、窟哥的爹摩會和南室韋的大酋清木瓜分管治權,遠近各族的人到那裡作交易,等若另一個燕原集。由於這微妙的形勢,誰都不敢帶大批人馬到那裡搞事,正是誘敵的最好所在。”跋鋒寒望着雲羿腫起來的俊臉,一臉苦笑道。
“花林那有何好吃的?”寇仲興奮道,這些日子天天吃燒烤,有點掐不住。
“那的魚兒特鮮美,聽雲兄有市集之地便有一品居,到哪裡相信少帥定可大快朵頤。”跋鋒寒答道。
“有人來了!”徐子陵忽有所覺,朝西望去,皺眉道。
“該是呼延金派出去的馬賊回來哩!”寇仲手癢道。
“各位可否有興趣嘗一回當馬賊的滋味?”跋鋒寒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