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逼自己一把,可能永遠沒有結果。
冰糖說的對,我就是需要一個契機,才能下定決心來做出一個決定,過多的猶豫其實沒有任何意義。當然這只是我心裡的一個打算,並沒有告訴安澤,怕的就是橫生枝節,萬一說好了又變卦,豈不是傷了人心?
還是等到那一天再說吧!
後來的事情證明,我果然是神算,人生啊!總有不同的意外在等着你,也許是驚喜,也許是驚悚,我們總嚮往康莊大道,然而現實的道路上,全都是曲折的拐角。迷惑人心,分不清究竟哪條路上纔會盛開着屬於自己的希望之花。
接下來到得幾天,日子很平靜,教會了店裡的員工之後,安澤輕鬆了不少,不用一天到晚被綁在這裡,而他也抽空帶我出去走走。
對於縣城,我比他熟悉,所以經常帶路,跟他去不同的餐館品嚐美食,遠的話就開車,近的話就步行閒逛,那天吃完飯,漫步回去的時候,灑水車正好經過,聽到音樂聲響起,安澤立即拉我跨上路邊店家的臺階,遠離灑水車,不然就該免費淋浴了。
躲過車後,我才發覺手被他緊緊牽着,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而他也意識到不太合適,沒等我吭聲就鬆開了手,繼續向前走着。
他的自尊心太強,怕被拒絕,被嫌棄,所以寧願主動放開手,也不願強行牽制。要愛情的同時,他也不會放棄尊嚴。
我沒說話,跟隨他的步伐,看着走在前面的他的背影,心頭一陣酸澀,總覺得真心不該被辜負,可我真能保證自己會忘記過往的一切不愉快,全心全意的待他麼?
決定牽手就不該輕易放手,半途而廢才最可惡。
回到店裡的時候有點兒忙,他二話不說就脫了外套,開始給顧客造型,我則坐在收銀臺,挑了首他喜歡的歌,旋律響起時,安澤回頭衝我會心一笑,頷首表示感激,而後又繼續打理客人的秀髮。
捧着我的手機刷微博時,他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我喊他接電話,而他剛抹了一手髮蠟,準備給客人抓線條,不方便接聽,就讓我接,我看是個陌生號碼,也就接住了,
還沒來得及說你好,那邊就傳來急切的質問聲,“安澤我問你,星野人在哪兒?”
糟了!好像是婆婆的聲音!也不對,我已經離婚了啊!那她就不算是我婆婆了,一時發矇的我不知該如何回答,等不及的她再次質問,“你倒是說話啊!”
“那個……安澤在忙,有事等五分鐘再打過來吧!”我一開口就被她聽了出來,“香香?安澤的手機怎麼在你那兒?你倆是不是在一起?”說着她就揚起了聲調,
“好你個沒良心的,轉身就跟舊愛在一起了,枉我家季惟居然爲了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好像是章爸爸拿走了手機,訓斥她不要胡說,跟着又和我解釋着,
“香香,你媽說胡話呢,你別理她,其實今天找安澤是有很要緊的事,文樂失蹤了!”
“什麼?”怎麼會失蹤?我被這話嚇一跳,趕緊詢問因由,就聽章爸爸說是因爲星野,他帶走宋詞,範星彥理虧不好說什麼,但又不甘心輕易罷休,居然派人劫走了文樂,只因文樂喜歡星野,他就想借此報復,讓星野良心難安。
已經一天一夜了,章爸爸一直找不到文樂,逼不得已纔打電話給安澤,想通過他找到星野,想辦法救回文樂。
我有點兒糊塗,沒聽明白,“範星彥跟您聯繫了嗎?您確定文樂就在他手裡?”
“那邊的條件是,三天之內帶宋詞過去交換人質,否則……否則就毀了文樂!”在我的印象中,章爸爸一直很穩健,幾乎沒什麼能令他緊張,包括章季惟失明那段時間,他的神情中都沒有太多的波瀾,總有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淡然,然而這一回文樂出事,他終於無法再淡定處之,大約也曉得範星彥的爲人,怕他真的撕破臉,傷害文樂。
即便文樂不再是我的小姑子,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坐視不理,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於是我去給顧客定型,讓安澤洗手立即接電話。
此時的安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詫異的看向我,直到接了電話,他的目光瞬間凜然,開門走向店外。
等我這邊忙完,就見他一直在撥號,但似乎沒人接聽,送走了顧客之後我出去找他,問他情況怎樣,他黯然搖頭,還在繼續撥打,“打不通。一般星野出去旅遊時都會關機,不喜歡被人打擾,除非他腦子一熱纔會開機給我發張照片,否則根本不會碰手機。“
完了!“也就是說,只能等他聯繫你,你根本無法找到他?“
點了點頭,安澤抿脣不語。
範星彥的手段,我也曾見識過,不單如此,就他曾經對付小芸姐和姐夫的卑鄙行徑,都讓人不寒而慄!
我就說他怎麼可能輕易放走宋詞?原來是別有目的!文樂現在一定很無助恐慌,星野又不喜歡她,她被抓也太冤枉了,
“他那個人怎麼那麼無聊?爲了一點兒私人感情就牽連無辜,好歹也是範家繼承人,怎麼這麼幼稚?”
沉思了一會兒,安澤擡眼看向路邊的一顆桂花樹,眉頭漸鎖,“也許還有別的目的,這段時間我不在錦江城,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不好輕易下結論。”
“找不到星野怎麼辦?難道就任憑文樂落在那個變·態手裡?”
捏了捏眉心,安澤眸光一動,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我還是得回一趟錦江城。”
“那我要不要去?”那個傷心地,我有些發怵,但又擔心文樂的安危,所以在猶豫。安澤勸我留在老家,“說實話,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那邊太複雜,我要尋找她的下落,還得分心顧及你的安危,我不放心。“
想想也是,我過去也只是拖累,還是留在縣城等消息吧!“那你有什麼進展一定要告訴我。”
“嗯,會的,”安澤表示理解,“其他人都看不慣我這個外來者,也就文樂願意接受我,你又是她的好朋友,星野對她雖然沒有男女情,也是拿她當哥們兒的,她要是真出什麼事,星野肯定終身難安,於情於理,我都該救她。“
聽他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臨走前我還提醒他,”再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了。“
安澤笑笑得看向我,“我會盡量在生日那天趕回來,我也希望生日那天有你在身邊,”
“好,你去忙吧,我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一聽這話,安澤驚喜的問我,“是什麼?”
“還不能說。”那是我給自己定的小目標,現在還不能告訴他。
嘖嘖嘆着,他說心癢,“完了,這兩天肯定安不了心,要猜測是什麼禮物了。“
上車前,他回頭看着我,眼波流轉,似蘊着千言萬語,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傾身抱了抱我,在我耳邊說了句,“香菜,等我回來。”
“我會的,你千萬要小心。”即使面上笑着,心裡卻忐忑不平,不知道爲什麼,目送他的車離開時,我總覺得莫名的傷感,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到底在害怕什麼呢?
接下來就是煎熬的等待,跟章家已經沒有關係,所以我不能打章爸爸的電話向他詢問情況,安澤這邊可能會很忙,打過一個,正在通話中,我也不好再打擾他,心想他有消息肯定會告訴我的,還是繼續等着吧!
這天下午店裡不是很忙,我正躺在店後面的一個小屋子裡準備打個盹兒,剛要睡着時,有人來敲門,說是有顧客找我。
想睡覺時被打擾,好氣哦!但都喊了,總不能不出去吧?不悅的起身,我開門出去,還以爲是哪個熟客,出去看了一圈,只發現北邊的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背影好熟悉,不會是他吧?驚訝的我試探着喚了聲,“景鎮?”
跟着就見那人緩緩回頭,跟我打招呼,“老闆娘,理個髮,打折不?”
招牌式的痞笑,讓人心頭一暖,驚喜的我笑迎上去,問他怎麼找到這兒的,他舉了舉手機,說是在抖音上看到我們店裡的髮型師給客人造型,被拍成視頻,而我也無意中上鏡了。
還有這種方式?“不是吧?我居然不知道!”
他嫌店裡有員工,說話不方便,讓我跟他出去找間茶餐廳坐坐。路上他才說起最近很忙,出國參加一個時裝週,公司又在籌拍一部商業電影之類的,
“其實我早就打聽過你的消息,聽說你開了家店,日子過得很安逸,也就沒來打擾你。只不過,最近出了點狀況,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什麼事這麼神秘?你要結婚了,怕我遞不起份子錢?”我還在跟他開着玩笑,他已經神情嚴肅的看向我,“考慮了很久,我還是覺得你有知情權。”
難得見他這麼正經的跟我說話,很不習慣,斂了笑意,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悶嘆一聲,景鎮擡眼看向我,眉頭皺成了川,“章季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