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來看只有他們兩個人有可能?”他問:“基金會那邊有什麼仇人麼?”
“不知道。”我說:“我覺得沒有。”
他彎起了嘴角,“看來即使有你也看不出來。”
“誰說的?我覺得沒有。”
“嗯。”他說:“無論怎麼樣先告訴警察吧。”
“你說殺手會下來嗎?”
“不會,他可能是事先埋伏在咱們房間裡的。”韓千樹苦笑了一聲,說:“也許是做好了入獄的準備。”
警察來之後,去房間裡查探,因爲報警時說了對方有槍支,人數我們看到一個,實際上也只有一個。
槍支是答案,警察準備得非常齊全。但一開門,發現裡面的人已經死了。
死因是用手槍自殺。這人是外籍,身份暫時還不明。我們去警局做了筆錄,也把懷疑說了。警察也詢問得很詳細,但我知道,這件案子就現場的這些證據來看,很可能就是這麼個結果。
整件事還是比較好梳理的,繁家在這種時候殺了陳先生,然後煽動陳家人的情緒。我們就必然要這樣解決。
而中式婚禮中,男人在婚禮上比女人喝酒更多是慣例,亦或是他可以直接問費家或其他賓客。
既然我們別無選擇,那就一定要來。來了之後,還要着急回去,住機場酒店就是絕對的。
警察判斷殺手埋伏在房間的衣櫃裡,而我們確實因爲太累了而不如平時警覺。
再來就是殺我們。
警察很好地讓我們現在警察局歇着,還幫我們拿了我的衣服。
離開警察局後,我在去洗手間時順便給繁盛打了個電話,“繁盛!”
“嗯。”他的聲音有點以前裝可愛時咕噥的感覺。
“知道我爲什麼打給你吧?”
“陳跟你沒有關係。”
“你再裝傻。”
“什麼?”
我低吼,“在我房間裡埋伏了人,準備殺我是吧!”
他沒說話。
“不敢承認麼?”我說:“反正我已經告訴警察我懷疑你了。也許這次依然不管用,但同類型的案件發生得越多,你就越容易被警察盯上。”
“不是我。”他輕輕地說了一句,“真的不是我。”
我一張口,他又問:“那你受傷了嗎?”
看來是真的,“你拿什麼證明不是你?”
他猶豫了一下,“我家會先給刀子。”
“又沒人給你們錢來殺我,我又不算生意目標!”
騙誰呢!
他沒吭聲,我便不再發怒了,冷冷地問:“你信不信我也會買兇殺你。有殺手的黑幫不只是你吧?”
“你殺吧。”他嘆了口氣,說:“最近家裡不歸我管了。”
“什麼意思?”
“我已經沒權了,你不相信就找李昂去打聽。”他說完,立刻就掛了電話。
本來我是想揹着韓千樹打這通電話,沒想到知道這件事。
出來之後我把事情告訴了韓千樹,他蹙起了眉,果然很不高興,“以後不要再跟他聯繫。”
“我想問問他。”
“他也不一定會說真話。”
我瞟瞟他,“所以你生氣了?”
“我吃醋。”
“小家子氣!”
“誰小家子氣?”他不悅地瞪着我,“他說他沒權就沒權了?即便我姐夫也這麼告訴咱們,他就真的退位了?”
“你什麼意思?”
“這個信息完全沒用,都幾次了?他根本做不了他家裡的主。”他依舊很不悅,“他在不在那個位置沒有意義。”
“就不能往好了想想嗎?”我表示不服,“也許因爲他在,之前纔沒有遇到謀殺呢!”
“那婚禮下毒怎麼算?”
我語結。
“他明顯什麼都坐不了主。以後不準再跟他聯繫了。”
“哦……”
他更不悅,這件事好像他已經忍到極限了,“不服?”
“沒什麼。”
他沒再說話,我也沉默。
走了一會兒,他突然站住了腳步,握住了我的手腕,說:“我真的不希望你跟他一直有聯繫,除非是爲了音音。”
我想了想,說:“我到現在依然都不要求你怎麼做,但我不想被殺手盯着,我想弄清楚。”
“我知道。”他說:“所以我決定答應我舅舅了。”
我不由一愣,問:“你答應他什麼?”
“早就告訴過你。”他側過了頭,沒有看我,“大概這是唯一能夠解套的出路。我也不想整天面對殺手。”
“我不是叫你這樣。”
這是我的真心話,卻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沒有更好的方式了,無法兩全其美,唯有犧牲。
“別擔心,不是你逼我的。”他鬆了口氣似的,看向了我,說:“我還有點擔心怎麼跟你談這件事,畢竟以前答應過你。”
“我拿到基金會就ok了。”我說:“很快就辦妥了,我也只是抱怨一下。事情其實都是我的,解決也該我自己……”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這個結局。
一點都不希望。
我覺得悲哀。
“我知道,不是因爲你,你不用自責。”他用手摟住了我,按着我的背,輕聲說:“所以別再聯絡他了。我寧可接受這件事,也不想你再跟他有牽扯。”
回程時,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跟他搶飛回去的資格。
和那些賓客在一起,因爲他們總找我聊天,便蓋了毯子睡覺。
其實也沒有睡着,心情是種很不好。
我想只有擁有夢想,併爲之努力的人,才明白夢想的意義。
我們原本就可以過得很好。
最後卻變得這麼糟。
我甚至想殺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一剎那的念頭,真實得可怕。
回去後,因爲突發這種狀況,第二天本來是回門宴,因爲實在太累了,改到了第三天。
這麼久沒和音音在一起了,我是很想他,但總覺得以韓千樹現在的情緒,見到他不會太開心。所以只在臨睡前去看了他。現在是下午,他午覺剛醒,和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回去時韓千樹已經洗完澡躺到牀上了,見我回來,放心地打了個哈欠,問:“我先睡了好不好?”
他真的已經很累了,之前因爲賓客總找他聊天,去程也沒有睡。
“嗯。”我說:“我洗了澡就來。”
他朝我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等我卸了妝,洗完澡之後,爬到了牀上。他仍像每次一樣在睡夢中把我摟進了他懷裡。
我也摟着他,心裡依舊那麼難受。
過了很久,他突然醒了,聲音沙啞着,問:“你在哭?”
“沒有。”
“怎麼了?”他已經通過我的聲音判斷了,“做噩夢了?”
“真的沒有。”
他先是沒吭聲,過了很久,才說:“想想以後不用再遇到麻煩的旅客,抗議薪水少,也不是壞事。”
“你不喜歡就是壞事……”
“我不喜歡的事情太多了。”他撫着我的背,懶懶地說:“不可能事事都完美,只能揀重要的來。”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我說:“你本來跟他無冤無仇,到現在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都是我……”
“跟你沒有關係。”他親親我的頭頂,柔聲說:“你沒有錯,只是這種事註定沒辦法抗拒。我不覺得這是種犧牲,你不要難過了,好嗎?”
我說不出話,他又道:“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黑白對錯,任何事都不該歸咎它的是非。這只是一個順應情況的選擇,未來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別難過了,好嗎?”
醒來已經是傍晚,我倆簡直過得就像在倒時差。
晚餐出去吃了,我這樣晨昏顛倒,就難免有些不舒服。韓千樹也只喝了不多的酒,應付了一下場面,就先送我回去繼續休息了。
我懷疑自己有點感冒,躺在牀上不想起來。韓千樹很快便應付完了他們,回來時懷裡摟着音音。他在德國養成的習慣不錯,那邊像他這麼小的孩子必須七點就睡了,所以現在已經開始犯困,趴在韓千樹肩膀上發懵。
我又驚又喜,問:“你怎麼把他抱來了?”
“想他了。”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把音音放到了牀上。輕手輕腳地解開了他的衣服,笑眯眯地看着我,問:“你不想他嗎?”
“想。”我也坐起身來,脫了他的小褲子,檢查了一下他的紙尿褲,我媽媽給他換過了。他用小腳丫輕輕地蹬着我,我忍不住拽住聞了聞,“真臭。”真得好臭啊!但我還是忍不住親了親。
音音覺得自己使壞了,得意地咯咯直笑,張開小手,說:“抱抱。”
我心裡頓時溫柔如水,抱住了他。韓千樹在旁邊說:“喂,這讓我怎麼脫他褂子?”
我便放開了手,韓千樹給他把衣服換上。他困了,而且耍賴,把小臉貼在了他的手腕上,歪着頭用他黑黑的眼珠瞅着韓千樹。
很快就給他換好了,韓千樹把他放倒在牀上,我把被子給他蓋上。他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在他頭頂上吻了吻,正要直起身,領帶突然被音音扯住了。
我問:“你還要去喝酒?”
“晚上還有舞會。”
“怎麼還有……”
“排場嘛。”他說:“而且晚上我表姐夫過來,我跟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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