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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我被你傷到心了

232 我被你傷到心了

他們紛紛答應,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我真的想給老爺子跪下。不管怎樣,他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家那盆花就沒白給。

我相信一個地位超然的老人不會騙我,他這一生過手的珍品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他的子孫們紛紛保證,說他們會全力去找我哥哥。老爺子又安慰了我,要我問候我父母。知道我爸爸病了之後,立刻就安排他的醫生也去看看。

我以爲只是一個,結果來了許多,有中醫有西醫。看過之後,西醫說醫生處理得不錯,要慢慢恢復。中醫也說能恢復,但要慢慢調理,兩方還去跟醫院溝通,想要隨時關注我爸爸的病情。

我感覺孟九爺真是我們家的貴人,不管最後有沒有效果,肯出手就是救了我們。

接下來我的生活簡直順風順水。繁盛很快就解決了警察,結案我需要上法庭,以後受害人的身份獲得賠償。

那天早晨我接到了繁盛的電話,他說:“我是繁盛。”

電話號碼是隱藏的,我無法通過號碼判斷他的位置。

“嗯。”我說:“今天要爲了那件事上法庭。”

“我知道。”他說:“也通知我了,但我的律師會去。我的那部分賠償會打給你。”

“不用了。”通過銀行的錢很難搞,因爲有記錄,我和繁盛的金錢往來一旦被發現,我又沾上黑幫嫌疑了,畢竟贍養費和撫養費早就一次結清了。

“那好。”他肯定猜得到我的顧慮,沒有堅持,“我有空派人給你送現金。”

“嗯。”我問:“你東山再起了嗎?”

“這才半年。”他笑着說:“還得奮鬥呢。”

“加油。”

“謝謝。”他說:“打給你是想告訴你,查出來了,是我三叔安排的,內鬼就是名單上那些。我逼他安排了個頭目,會按法律規定給賠償。”

“你怎麼搞定他的?”

他不是被他三叔捏扁了嗎?

“他跟我姑姑有一腿。”

“他倆是親的吧?”

“是啊。”他笑着說:“所以他才怕我說出去。”

“你姑姑、之前……還跟狗。”

“她本來就是一條母狗。”他冷笑。

“想起來就噁心。”

“我姑姑怕狗的事暴露,我三叔怕他跟我姑姑的事暴露。”他淡淡地說:“我就這樣逼他倆就範了。”

“你不是沒有殺手鐗了嗎?”他嘴裡到底有沒有真話啊!

他微哂,“我如果說有,你當時還會幫我麼?”

“會。”

“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我沒有拿捏住有用的。這點小殺手鐗只夠處理這種小麻煩。”

“你真是永遠都在撒謊。”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他淡淡地說:“我不害你就行了,你也並不在意我的話是真是假,對吧?況且以後也不再打交道了。”

“也對。”

“到法庭別說漏了,我只是提前把內情告訴你一下。”

“好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他笑着問:“那就這樣?”

“好,拜拜。”

“拜……”他突然小聲說:“徐妍。”

“幹什麼?”

“我那天真的被你傷到心了。”

“……”

“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提,但還是忍不住提了。”他再次重複那一句,“我真的被你傷到心了。”

“這是我的錯麼?”

“不是,我殺了你哥哥,這是我應得的。”

“我那天的很多話都是氣話。”

“但都是真話,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輕輕的,跟剛剛圓滑的樣子判若兩人,“我不是想講道理,要錯也是我錯。我只是……”他第三遍重複這個句子,“我被你傷到心了。”

“所以你又決定要殺我了?”

“打算兩不相幫。”

“一點都不意外。”跟騙子談什麼交易?

“估計你也會生氣,但我還是希望早點說清楚,免得拖了你後腿。”他低聲說:“我把我媽媽的事告訴你,是出於對你的感情和信任。可你總是在抓着這一點攻擊我。徐妍,我……”

他說到這裡開始激動了,但他適時地沉默了一下,隨後重新冷靜起來,“你大概不能體諒那種感覺,無論你如何詛咒我,罵我,甚至打我,我都沒有那麼疼過。”

我沒說話。

我那天的話的確是過分,但我不想道歉。我不覺得我該君子地對他道歉。

他繼續說:“我覺得你不再是讓我心動的那個人了,一下子很陌生。我媽媽的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我對這件事的感覺也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當我聽到你那麼說,我真的一下子就開始後悔,我爲什麼沒有堅持聽他們的繼續騙你。”

我依然沒說話。

“這是我心裡唯一堅持的一件事,真的。”他斷斷續續地說:“我以爲你不會用它來攻擊我。”

“你認爲是我的錯。”

“你沒有錯。”那端傳來他低低的喘息聲,“也許是因爲你終於開始變得跟我一樣可怕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接受不了。”

“你去找一個永遠都不會變的人給我看看。”我承認我在聽到他這麼說時,我的心依然很冷漠,說成是鐵石心腸也不爲過,“你現在的感覺我很理解,在你管我哥哥叫目標的時候我就是這種感覺。你把我踢到跪在地上,扯着我的頭髮時我也是這種感覺。你趁我生完孩子把我推倒在地上的時候,我依然是這種感覺。”

他沒有說話。

“我不需要你幫忙,反正那些錢不是我的。甚至你想幫你家裡人也沒有關係,而且你根本不需要藉口。”我真的非常氣憤,這麼多年了,他始終是我的一顆災星,“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善待我,怎麼說都是藉口。”

“對不起。”他說:“真的對不起,但這件事我真的過不去。”

“行了!當年你跟我撒幾句全是漏洞的謊,我就把我奮鬥好幾年的收入給了你。如今我幾次被你禍害,你落魄時我依然提着手槍冒着進監獄的風險給你要錢去了。你以爲那筆錢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要的?我差點就在我的辦公室裡殺了她!而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可憐過我哥哥嗎?你可憐過我嗎?”我真的感覺自己又做了一回東郭先生,“沒事就掛了吧,以後想做什麼就去做,我都接着,別再對我控訴這些沒用的事了。”

結果他沒掛,而是似乎很驚愕地問:“不是她主動給你的?”

“你只當是她主動給你的。”我說:“掛了吧。”

“等等!”他大聲說:“你先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總算聽懂了,“看來是她聯絡你,對你做好人了是吧?那祝你們百年好合。”

“妍妍……”

“我說過沒有別這麼叫我!你沒有資格!”我徹底忍不住地暴怒起來,“她跟你說你就信她!我跟你說又信我!你這點智商除了靠女人還夠幹什麼!”

“不,”他依然很冷靜,“我之前的話也是真的,只是這件事我存有疑問。”

“你沒必要有疑問。”我說:“你只管信她的版本,她會跟你走一輩子,你只管去信。”

然後我再也不想說下去,掛了電話。

他再打來,我繼續掛,如此往復,他終於不再打了。去法院的路上,我接到了他的短信,上面寫着:你別生氣,求你了。我收回那些話,還按一開始說的,我答應你的事我都履行,你別再生我氣了,是我不懂事。

我竟然跟這樣一個男人結過婚。

我簡直中彩票了!

法庭那邊的事沒有意外,反正都是安排好的戲,正主依然沒有抓到。

因爲這次有黑人警官參與,所以結束之後我倆單獨喝了杯咖啡,他問:“你現在還好嗎?”

“很好。”

“那就好。”他目露無奈,“雖然我的上司已經開始懷疑那個家族,但我們無法啓動調查。這種感覺真的糟透了。”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便懷着試探的心思問:“你的上司是第一個懷疑他們的人?”

“什麼意思?”

“我是說,在你們之前,沒有其他警官懷疑過他們嗎?”

“當然有,但資料都很少。”

“爲什麼不派臥底警員?”我解釋說:“你知道的,每個人都想活着,害怕被報復……”

“我知道,所以我很抱歉自己提出過那樣的要求,幸好您沒有答應。”他滿臉抱歉,“不瞞您說,接手您的案子時,我纔剛剛加入警局,我把事情想象得太過簡單。後來我接觸到了一些秘密的資料,得知我們曾派過許多臥底警員,有一位甚至已經拿到了他們的核心資料,卻同樣遇害了。”

“是女警察嗎?”

他神色不變,“這件事我無法更詳細地告訴您,只是我知道您始終被這個家族所影響,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事。告訴您這些,是希望您不要對警察失望,我們始終都在努力地逮捕他們。考慮到您特殊的身份,我們也會爲您提供保護。”

“謝謝。我當然理解你們也很辛苦。”我說:“而且我不一定知道一些什麼,但我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我也需要甄別。”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抱歉,我必須說不。”他認真地看着我,“我們有一位警員臥底了長達十七年,卻依然沒能把資料發回來。您是一位平民,也是一位很出色的慈善家,我不希望您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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