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的話戛然而止。她愣住,細嫩的指腹一點點摩挲着凸起來的部分,那上面是她所熟悉的醫學縫合後留下的傷疤。那傷疤的縫合方式,讓她很是熟悉。
每個醫生的縫合方式多少都會帶上個人特點,算不上獨一無二,但是要遇到完全相同的也沒那麼容易。
“這……”
賀以翔按住她的手,道:“現在相信了?”
秦晴驚訝道:“你身上怎麼會有我縫合過的傷口?”這根本不可能啊,她在和賀以翔結婚之前根本就從來沒有遇見過他,怎麼可能會替他縫合過傷口。
如果真的給賀以翔縫合過的話,就憑他的長相,她也一定會有所印象的。
賀以翔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緊跟着抱怨道:“你身上的每一處地方我都一清二楚,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這個傷口又這麼明顯,你居然一直沒發現。”如果不是今天情況特殊,他還不回這麼早說出來。不過看秦晴現在的表現,如果他自己不說,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小妻子纔會發現了。
“秦晴,你對我不公平。我看過你寫報告,屍體上有任何傷痕你都記得一清二楚。我幾乎每天都和你在一起,而且我們還一起做過那麼多……”
“閉嘴!”秦晴耳根通紅,轉回話題道:“先回答我的問題。”
賀以翔道:“跟你兩個提醒。越南、緝毒。”
ωωω•ttκa n•¢O在賀以翔說到越南的那一刻,秦晴就一下子想起來了。
“你就是那個被掩埋,大量出血的特種兵?!”秦晴簡直不敢置信,她居然遇到了這個人!
“嗯。”賀以翔嘴角微揚,吻了一下她的嘴角。
秦晴呆愣間被人吃了豆腐,順便也將越南緝毒事件想起了個原原本本。
下一刻,秦晴急切道:“開燈!快開燈!”
賀以翔不解,不過還是依言開了燈。
燈一開,好一會兒兩人的眼睛才適應。賀以翔首先看到的是秦晴像兔子一樣通紅的眼睛,隨後還不等他做什麼,秦晴就一把撩起他的上衣,直奔他胸口。
賀以翔眼睛一亮,難道是秦晴想要?
“你這裡不是中了槍傷嗎?”秦晴仔細查看他的胸口,雖然那裡的確有一點傷疤,但是並非槍傷,“如果你是那個被掩埋的士兵的話,這裡應該有傷疤!”
原來是爲了看傷疤。
賀以翔有些不高興,不過面上還是道:“這個傷疤處理了。留在胸口的傷疤太明顯,容易在任務中暴露身份。”
秦晴點頭,難怪。如果賀以翔沒有把胸口的傷疤處理掉的話,她一定早就認出來了。至於爲什麼她沒有發現上大腿的傷疤……不言而喻,她怎麼敢盯着他那個地方看。而大腿的傷疤沒有處理,自然也是因爲對執行任務沒有影響。
“這麼說,你第一次遇到我就知道我的身份了?”秦晴眼眸微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傢伙可就是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還跟他說什麼因爲年齡太大,條件太好,怕擾亂軍心,現在看來,這些根本就是騙她的謊話。
“不是,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面對秦晴的質問,賀以翔自然是不會全說實話的。那多沒面子,“後來咱們領了結婚證後,上頭要對資料進行審查,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的。”
“真的?”秦晴保持懷疑。
“千真萬確。”
秦晴看着他的樣子,心中也打鼓。畢竟她只是出現了一下,而且還是在賀以翔昏迷的時候,沒理由知道自己。再說,這傢伙這個時候應該不會騙她。
不過秦晴緊接着疑惑道:“既然你後來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賀以翔摟着她,笑着道:“我怎麼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你都懷疑我圖謀不軌,如果當時我告訴你,你肯定會以爲我早有預謀,甚至認爲我是爲了報恩。”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爲相親對象是秦晴,他纔不會去做相親這種事。
秦晴點頭,認真分析道:“雖然報恩這個想法很天真,不過的確有可能。”
賀以翔看着她認真的樣子,哭笑不得,卻又忍俊不禁。
“嗯,而且後來我還知道,你爲了我甚至影響了在軍醫部的前程。”賀以翔嘆了口氣道:“秦晴,你骨子裡是驕傲的,我也不希望你把我的幫助當成施捨。反倒不如什麼也不告訴你,讓事情順其自然。你看,咱們現在不就很好。”
說完,賀以翔低頭,吻住秦晴的脣瓣,不過剋制着淺嘗輒止。天知道剛纔她的手指那樣撫摸的時候,對他是多大的挑戰。
秦晴在他呼吸包圍間,臉頰紅紅,認真點頭道:“這也不失爲一種可能。不過我當時不止救了你,也救了別人。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感激我的。”
賀以翔:“……”
嘆氣,看來他這輩子是沒希望完全讀懂秦晴的腦神經迴路了。
秦晴看着賀以翔吃癟,眸子中蔫着壞的笑意一閃而過也不是每次這傢伙都能贏,都能稱心如意的。
賀以翔安慰自己,忽略秦晴還救了別人這個事。
“所以,至少你救了我。”
秦晴點頭道:“嗯,還救了另外一個人。”而且也是個男人。
說起來,這個人不知道她有沒有遇到過。那次越南緝毒事件,對她來說印象還是蠻深刻的。
賀以翔看她發呆,不悅道:“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再想了,死活也跟你沒關係。”
秦晴笑罵道:“怎麼說話的,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看她展露笑顏,賀以翔只能先把不滿這個壓下去等有空了,他非得查查這個人是誰不可。萬一那個人也像他一樣在找秦晴……堅決不允許!
他的小妻子已經有主了!
“總之,既然你救了我,從此以後,你就要對我負責!”賀以翔說得嚴肅強硬,沒有妥協的餘地。
秦晴瞪他,對他突然的孩子氣無可奈何,只能不做搭理。不過被賀以翔這麼一岔開,她心裡倒也的確是舒服多了。
至少,她曾經救過賀以翔。也慶幸她救了賀以翔,這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她的至親。
秦晴深吸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以翔,我需要你的幫助。”
賀以翔嘴角揚起,這纔是他認識的秦晴。而且似乎開竅了,知道向他提要求。
“沒問題,儘管說你的需要。”
這句話十分張狂,自負。但是確確實實給了秦晴一劑有力的強心劑,三年前她只有自己,所以她只能選擇逃避。可是現在,已經有人和她並肩作戰,極盡所能幫助她。
她不會輸!
秦晴道:“我要重新做回這個案子的首席法醫。”
既然要針對她,那就只管來好了!
賀以翔看着她眸中的鬥志,耀眼得讓他怦然心動。他勾着嘴角,磁性的聲音透着蠱惑,十分壞道:“這個我可能做不到。”
秦晴看着他的笑,手環住他的脖子,毫不猶豫直接咬住他的薄脣!
她熱情得嚇人,引得他谷欠火騰昇。他大手直接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迫不及待地要攻城略地。
這次她沒有讓他得逞,她退出,胸口浮動喘息,雙眸泛着水汽,一語雙關,“做不到就算了。”
“休想!”
燈光下,兩個身軀不斷緊緊擁着,極盡熱情地索取對方,一次精神上的酣暢淋漓,等待黎明到來。
天亮,秦晴睜開眼。雖然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但她的精神卻很好。她轉頭,旁邊的人已經不在。摸向陷下去的位置,已經涼了。
賀以翔天未亮就出發去了陸海風曾經待過的地方警局,他始終相信自己的直覺。
秦晴坐起身,牀頭正放着打印出來的幾份資料。看到周建成的頭像,她拿過。打印件上面,各別地方被用筆勾出來,都是有疑問的地方。
秦晴認真看了起來,直到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主任,小桃出事了!”電話裡,辦公室的人聲音顫抖。
秦晴冷靜道:“嗯,我知道。讓所有的人一個小時後到辦公室開會,我有事要宣佈。”
“哦、哦,好!”
秦晴將資料收回包裡,簡單洗漱後去了軍醫部。而在秦晴達到軍醫部之前,殺人魔案的重新出現已經再次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
公安部經討論決定,由刑偵大隊局長李局領頭,連同公安部精銳警力共同調查這次案件。因爲這次案件可能牽扯到自己人,所以要求所有參與調查的警力背景清白,沒有任何污點。包括參與的協助人員也一樣,這部分人就包括整個法證組。
“李局,我看這個邢法醫比較符合咱們的要求,他經驗充足,參與過幾次連環殺人案,由他領頭應該問題不大。”張勇道。
李局搖頭道:“法醫方面的人選,早上就定了。”
張勇皺眉道:“是誰?什麼來頭,您這麼快就選中他?”
“這個人你認識,”李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張勇啊,這次如果破不了案,我是沒辦法順利退休了。”
這個案子三年前就出動過各方警力調查過了,可是依舊沒有破獲。這次重新調查,每個人的壓力都很大。而他又是領頭人,如果案子沒破,首先受罰的肯定也是他。
張勇道:“李局,您放心。您一定會安安穩穩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