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這些的時候,周先生在我懷中安靜地睡着了。這一夜,我想起了他追問我珠善的事情,還有最初他與珠恩產生隔閡的原因。這裡面究竟有沒有刻意的目的或謊言呢?
就算,仇範的死他參與其中,但是最終並不是他的過錯。我該原諒他。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誰?在背後默默地害我們呢?是我們都接觸過的人嗎?
是誰呢?這公寓附近藏着的誰嗎?
我想起最初我開始有幻覺的地點和時刻。那是在咖啡館看見的躲雨的仇範。一想起那張臉,我心中就一陣酸楚。
咖啡館?
難道是徐明哲?
不會吧?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我一跳,這簡直不可能的,我怎麼會懷疑徐明哲呢?
過了很多天,一個陰霾的早晨,我從公司回來,竟然在路上再次遇見黃先生。
他穿着一身橘色的大衣,鵝黃色的圍巾裹着半個臉,靠在樓道的牆邊,用一隻腳站立着,另一隻腳撐着牆角,叼一支菸。
“離歌小姐,”他張嘴就問我,“我有重要的情報告訴你。”
我一聽,頓時對他放棄了厭惡的態度。“你說說看。”
“我聽徐明哲說過你的情況了。他說,你被人下過迷幻劑?此事可否詳細地與我說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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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有重要的情報要告訴我嗎?”
“離歌小姐,我想先聽聽你說的。”
“確有此事。”
“詳細一點吧。”
“嗯,我們找個地方細談。”
我和黃先生找了一個吃飯的地方,是上次和徐明哲見面的咖啡館。
“就在這裡,我看見仇範,她從對面那條街上小跑過來,在我面前的櫥窗前停下來躲雨。”我用手指向窗外,仇範曾站着的位置,“那天,她身上都淋溼了。”那一剎那,不詳的感覺涌上心頭。
“嗯。”黃先生繼續抽他的煙,“你們的感情確實很深,抱歉讓你回憶起難過的事情。”
“後來,我和徐明哲分離之後,走在路上的時候,產生了更多的幻象。”
“嗯······”
“我看見仇範遇害的經過。還彷彿在家鄉的小鎮看見了父母,還有徐明哲。”
“果然。”他聽到這裡,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什麼?”
“離歌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嚴肅的問題?”
“什麼?”
“你覺得
你看見的幻境,究竟是幻象還是潛意識裡面的記憶呢?”
“什麼意思?”
“我最近去日本和同行調查了一起十分離奇的案件。和你們這件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是嗎?說來聽聽。”
“有一個姑娘,她多年深愛的男孩有一天意外身亡,之後她就產生了幻覺,總是看見他對她呼喊救命。甚至能還原當初男孩死的時候場景和具體細節。”
“我們調查此事,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只有這個女孩,有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她纔是最可疑的。可是我們看到的卻是,她是一個深愛着男孩的人,決不能相信她會因爲什麼原因而製造出一次意外。”
“直到有一次,我們無意中看見女孩的病例,原來她曾有過抑鬱症,男孩子一直陪着她,幫助她找到治療的方法。有時候會去吃一些鎮定劑來緩解情緒。”
“抑鬱症過度的話會導致妄想症,受到極大刺激的話還會患上選擇性失憶症。這種人會非常危險。特別是失控的情況下。”
“那個女孩子後來一直有幻覺,她甚至不會去夢見這些,只是在日常生活中,例如走在路上,吃飯的時候,那是一些常常和男孩子去的地方。重新去的時候勾起了她的潛意識,於是,她就有了幻覺。”
“你是說,她殺了他?”
“意外,她什麼都沒有做,但是她看見了。”
“那我們之間的相同點在哪裡?”我還是感到不解。
“你們都被人下了迷幻劑!那個女孩子的藥有問題,原來,有一個暗戀男孩子的另一個女孩子B,我們暫且稱呼她們爲A和B。B希望A能夠死去,不再拖累男孩子,所以在她的藥中加了一點料,就是迷幻劑,是**的一種。她常常以來探望他們的理由,在女孩子的水裡或者藥里加了點東西。沒想到,男孩子不小心誤食了那種東西,量還很大,產生幻覺的時候,從樓上摔下去了。女孩A恰好看見那一幕,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才選擇忘記。那種迷幻劑藥效強勁,能持續一段時間。即使後來醒悟過來,神經還是會有一點斷點,一些殘留的藥效還會斷斷續續地存在。所以她後來斷斷續續地產生了很多天的幻覺,直到我們在她的藥裡檢查出來那種迷幻集的成分,調查了能夠接觸他們的人之後,才找到了罪魁禍首女孩B。從這件與你及類似的情況來看,我大概猜測你們是誤食了同一種東西,不會錯了。”
“那你說的我的幻象是記憶的這種話怎麼解釋呢?”
“離歌
小姐,我懷疑是你失手害死了仇範。不管你聽到我這麼說有多麼震驚,你都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那一天,你經歷的所有事情。”
“不可能。”
“你去想一想,那些你以爲是在同一天經歷的事情嗎?真的發生在同一時刻?還是你混淆了記憶呢?”
“那是11月13號,也就是仇範發生意外的那天,我記得。那天傍晚我和徐明哲去過警察局,去偷了仇範留在局裡的一份錄音。得手後,我在赤島的紅巖海灘約見了周先生,我們在那裡吹了海風,站了很久。”
“你確定那天是11月13日嗎?”
“對,我確定是那天。”
“可是那天,海灘邊在刮颱風。”
“什麼?”
“真的,很兇殘的颱風,連沿海公路都被封鎖了,所有的車和行人都禁止靠近。”
“你說的真的?”
“我怎麼會和你開玩笑呢,離歌小姐。”黃探員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日本的那個案件,我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線索,才解開謎題。所以,能爲你的事情帶來幫助我也是十分激動的。但我真的挺爲你擔心,你應該和徐明哲說明此事,然後去看看醫生。”
“你是說,我這段時間,可能很多記憶都是顛倒的。時間,還有夢境。現實和幻象,都可能被我搞混亂了。”
“是的。”他肯定地點點頭。
和黃探員分別之後,我步履沉重地回到公寓。
我打電話給徐明哲,問他:“你還記得11月13日這個日子嗎?”
他說:“幹嘛突然提起這一天?”
“這一天發生了什麼?”
“你知道的,仇範死去的那天。”
“對,我也記得。那天你在哪裡?”
“是她母親給我的電話。我聽到這個噩耗的時候,心情非常難過。就那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風很大,呼呼地颳着我的臉,然後走到你的公寓樓下,撿到了從你樓上摔下來的一盆忍冬花。”
“那我們去警局盜錄音帶的日子呢?是哪天?”
“那天是我的生日。你來我的住處和我一起過了生日。”
“你告訴我仇範壞消息的那天呢?”
“那天?是極爲平常的一天而已”
“那你醉酒後我送你回家的那天呢?”
“那天是你的生日啊!”
我大驚失色地叫道:“我的生日?”
“嗯,沒錯。”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