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是笑話姑娘,也沒有小看百姓家。說白了,這天下,有百姓纔有家,有家纔有國,有國纔有君。別說本王不敢小瞧百姓,就是聖上,也不敢看不起百姓。宮中軍營,所有將士的衣襪,糧食。哪件不是出自百姓?只是姑娘誤會了。”
樑雨香突然覺的真是自己誤會了他,他可能是別的意思?
“那王爺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本王的意思就是皇上太小氣了。隨隨便便一個平頭百姓都能買得起的東西,皇上就拿二兩銀子對付香兒姑娘。”
其實皇上給了她十兩銀子,那是她父親基本上一年的俸祿了,對於她來說,是一筆巨財。她剛纔沒有說,現在被信王抓了皇上的把柄,說皇上小氣了,都怪自己。
“其實也不是二兩銀子,皇上給了我十兩。”她這纔不太情願地解釋了一句。
“那本王就錯怪皇上了,是香兒姑娘您瞞着沒有說。讓我無緣無故的將皇上責備了,不應該。”
“你們本是兄弟,應該互相瞭解脾氣,皇上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小王只是看了香兒姑娘只看不買,以爲皇上真的就給了這麼點兒。”
“算了,我也不與你說了,該走了。”樑雨香臨走前,還看了一眼白金鑲了一顆祖母綠寶石的步搖。
信王順着她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高貴又大氣,雖然不適合她這種小小的年齡戴,可是有一天她會戴上的,她終究是會長大的。
“香兒姑娘獨自走也確實不安全,本王隨姑娘去吧!”
樑雨香轉過頭看着信王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她沒有拒絕信王的要求,但是也沒有答應,自己往前走,信王就跟着往前走。
路上走着確實有些無聊,信王想找些話題跟香兒姑娘聊一聊,可是香兒獨自走在前面,開心的哼着小曲兒。
“香兒唱歌真好聽。”
“我兄長說我唱歌,像狼掐了脖子一樣。您是從哪聽出來,我唱歌好聽的?”樑雨香一點都不避諱自己。
“那是因爲你兄長不懂得欣賞。本王聽過宮中那麼多歌女唱歌,香兒姑娘唱得確實好。”
信王的馬屁算是拍成功了,把樑雨香哄高高興興的。
下了汴河橋在河邊的小亭子上,皇上和自己的兄長,還在那裡說事情。兩人似乎說的正熱。
“你家兄長和皇上似乎有話要說,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着比較好。”信王說的也不無道理,樑雨香就點頭默認了。
於是兩人坐在河邊的石階上坐着,看着河邊良家婦女用木錘敲打着衣服。兒童在水邊嬉戲,還有那飄過的小船。
信王突然特別珍惜此刻和樑雨香坐在一起的時光。
他轉過頭認真的看着十六歲的姑娘,那滿滿的青春氣息的臉龐,如此的清新自然,就如這河裡的水一樣涓涓流過心田。
樑雨香的脾氣,無論多執拗,無論多倔強,總是讓人心疼的不能自己。
“香兒還是個小姑娘吧?”
信王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問得樑雨香一頭霧水。
“誰說的?我已經長大了。”他驕傲的似乎用下巴看着信王。
信王就面露喜色,不多言語。
樑雨香站起來往河邊的小亭子
裡看了一眼,皇上和兄長都已經站在河邊,似乎事情已經講完了。那輕巧的身體飛一樣的奔過去。
樑雨望看看妹妹,問她,“你剛纔去哪兒了?”
“也沒去哪,就是隨便走走。去看些姑娘家愛看的玩藝兒。”
信王走過來,看着皇上,正準備行禮時,趙禎伸手扶了他一下。
“出門在外,又便裝出宮,不必行禮。”
“是。”信王還是不露聲色的將他爲人臣的禮節盡到了。
“信王真是來的巧。”趙禎心裡自私的以爲,他也是來找莫靈兒的。
“日落西山,出來透透氣。誰知正好遇見香兒姑娘。這纔跟着來的,不知皇上有何事爲難,可需要幫助?”
“見過王爺。”樑雨望等兩個人把話說完,才說話。
“皇上說了,出宮在外,不必多禮。”信王伸手攔住正要彎腰的樑雨望。
“你們男人可真麻煩,禮節多,事兒也多。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就幫幫你們。”樑雨香高仰着下巴,無比的自豪。
“香兒,等一下會用上你的。”趙禎對着樑雨香說完,又看了趙祉一眼。
“信王晚上可否將莫靈兒約出來?”趙禎從中午等到現在了。
“約到哪兒呢?”信王趙祉看看哪裡都是人山人海。
趙禎不知道有什麼清淨的地方可以下棋。
“草民有個好地方。”樑雨望心裡萌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魏程的家。
“等到把人約出來,草民帶路。”樑雨望只笑不語。
“香兒姑娘,這會兒,該求你一件事了。”
趙祉站在樑雨香旁邊,低聲的說。
“求我嗎?”她不敢相信。
“我和皇上你兄長,都不適合進去,任六估計盯上皇上了。他進去不安全。所以,現在就請香兒去請莫靈兒。她一看是兄長的救命恩人,肯定不敢怠慢。”
趙祉在樑雨香旁邊意外的溫和。
“皇上,你看成嗎?”樑雨香看看趙禎期待的樣子,心中還是知道得經過皇上允許才能去。
趙禎把扇子放到樑雨香的手上,那可是皇上的御用物品。他伸手指着鳳迎樓的地方比個請的動作說:“香兒姑娘請。”
他雖是幽默,大家也只敢微笑,不敢大笑。
“好嘞。”她看看手裡的扇子,明白皇上的意思。萬一請不來,就掏出扇子。樑雨香大步流星走過河對岸,大搖大擺的進了鳳迎樓。
“呦,這剛剛黃昏,就迎來了一個姑娘。”
樑雨香一進去,惹的滿堂大笑。
她也不發火,淡定的往中間的正位子坐下,自己喝了口茶。一羣青樓女子就迷惑的看着她。
“讓任六來見本姑娘。”
“這姑娘看着眼熟呢?”
“哎?是不是捱打那姑娘了?信王都沒攔住。”
“可不是,估計是有來路,快去找六爺。”
屋裡就嘰嘰喳喳的鬧騰開了。還有些膽量大的,就去跟她開玩笑。
“姑娘和信王很熟?”
“不熟。”
“那姑娘一定是和皇上很熟了。”
“不認識。”
她一臉大人模樣。
任六一路小跑着來的。
“姑娘久等了,敢問姑娘有何吩咐?”任六氣喘吁吁的跑到樑雨香面前。
“過來。”她打開皇上的摺扇,一點一點的將趙禎的仁宗玉璽大印漏出來。
任六果然就發抖了,皇上御用物品,見物如見人。看着就準備下跪了,渾身發抖。
“不要跪,本姑娘替這個朋友約一個人。”
“姑娘是說靈兒小姐吧?”任六心裡清楚着呢。她都和皇上敢以朋友相稱,一定大有來頭。
“恩,知道就好辦多了。那是你去請,還是本姑娘去請?”
“不敢勞駕姑娘,請稍等。”
“等等,我那朋友身份特殊,不願暴露姓名,若是今天六爺走漏半個字,可是滿門抄斬的罪。”
“哎,老夫懂!”
他慌忙跑上莫靈兒的房間,門也不敲了,直接衝進去。
“你幹什麼?”春紅一個機靈將他推出去。莫靈兒正換衣服,半漏香肩。趕忙拉了衣服。
“你越來越放肆了!”春紅氣急敗壞的想要去打他。
“靈兒姑娘,皇上……皇上約你。”任六低聲下氣的說道。
“皇上?”莫靈兒嗖的站起來。
“趙禎?”春紅下意識的就說出這個名字。
“你怎麼能直呼皇上的名諱?想滿門抄斬嗎?”任六捂住春紅的嘴,將她推進門,關上門。
“記住了,跟着樓下那位姑娘走,不能多問。”
樓下?春紅悄悄推開門,看看那有些眼熟又纖細的背影,她猜出是誰了。她們主僕來這裡,只認識一個女子,樑雨香。
“靈兒知道了。”
任六嘮嘮叨叨的說着,還一直冒汗。
“六爺,那我們就去了。”
走下樓,莫靈兒半蹲着向坐在正位的樑雨香行禮。
“見過姑娘。”
樑雨香想笑,她強忍着不笑,一臉嚴肅。
“免禮,辛苦姑娘隨我走一趟。”
“不辛苦。”
“呦,這是哪家公子今晚包了靈兒姑娘的場呀?”牡丹冷嘲熱諷的白她一眼。
“天機不可泄露。”莫靈兒只回這一句,四兩撥千金!
“姑娘請帶路。”
“春紅姑娘就不用去了,樹大招風。”樑雨香在她耳邊說完,自己先行一步。
“春紅,我們房間還有一些錢兩,你留下看好。這邊還有樑公子,不會有事的。”
“啊?”春紅一臉不樂意,她還使勁的戳着自己的衣角。
“春紅,大事爲重。”
“好吧。”春紅纔算勉強答應了。
出了門,涼亭中只剩下信王。
“兩位姑娘,請。”
“其他人呢?”樑雨香沒看見皇上,沒看見兄長。
“他們先走一步,留我接應二位姑娘。請上車。”
順着信王的手看過去,竟然有輛奢華的馬車。
趕車的是秦忠。
信王將莫靈兒扶上馬車,伸手去扶樑雨香,她一個轉身,自己縱身躍上去。
秦忠將信王趙祉也扶上車,趕了馬,往城邊的方向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