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信王一點不避諱的看着樑雨香得意的看着扇子。
“香兒。”莫靈兒發現信王異樣的眼光看着香兒,她伸手摸了她的手一下。
“怎麼了?”她一臉懵懂。
莫靈兒看看趙祉,又看看香兒。她這麼單純的樣子,什麼都不明白。
“沒事。”莫靈兒總不能當着王爺的明着說。
“這扇子,好看嗎?”信王終於說話了。
“好看倒不至於,就是挺管用。興許是因爲我不懂欣賞吧,這畫的不就是牡丹花嗎?”樑雨香翻來覆去的看。
“畫不值錢,就是這大印和簽名,都是皇上親自完成的。”趙祉對樑雨香說話,都是含情脈脈。
“莫靈兒,你可知今天你見的是誰?”
“任六說了。”
“香兒你跟任六說皇上的事了?”趙祉問到。
“我就是拿着扇子,讓他瞅了一眼。他可是什麼都見過,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沒有嚇唬他吧?”
“說了,敢走漏半個字,滿門抄斬的罪。嚇的他臉色都變了,我還以爲我還得跟他解釋。”
“你不用解釋,他看見你,心裡就有尺度了。”
“香兒,你認識皇上?”莫靈兒有些愕然。
趙祉爽快的笑了。
“何止認識。”樑雨香將手裡的摺扇合起來。
“莫靈兒,見了皇上,可懂禮數?”趙祉拿出教書先生的模樣,問莫靈兒。
“請王爺賜教。”莫靈兒沒說懂,也沒說不懂。
“要參拜……”
“好了,好了。學什麼規矩,今天你要是說了,我還能裝沒聽見?那我見了皇上,是照你說的跪還是不跪?”
趙祉看見她任性的模樣,除了笑,就沒有別的了。即便是無理取鬧,也是讓人心生憐愛。
“香兒妹妹,你還是讓王爺說吧,我不能失了禮節。”
“那行,我下去,你們倆說。我可是沒聽見。”她拱身出去,坐到趕馬車的秦忠跟前。開始閒聊。
“我說秦護衛,你怎麼老不愛笑?你看看你家王爺,爲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笑笑又不用花錢。”
樑雨香看着這個從開始到現在從未漏過笑臉的護衛,一點都不懼怕。
“香兒姑娘笑話了,屬下沒那個習慣。”
“真是無趣。”樑雨香搶他馬鞭,秦忠輕輕的就躲過去了。將右手的馬鞭放到左手裡。
“駕!”樑雨香踹了一腳馬屁股,馬受驚了一樣,立刻就狂跑不止。
秦忠趕緊伸手拉住馬。“樑小姐,這太危險了。”
“怎麼了?!”信王抓住門邦,沒摔倒。
馬突然加速,將車裡的兩人差一點摔出馬車。
“哎呀。”莫靈兒衣衫太薄,直接將手上的皮擦掉一層。
“你沒事吧?”信王將她扶起來。
“籲……籲……”秦忠趕緊將馬車停下來。掀開簾子,趕緊跪下。
“王爺,屬下該死。”
“是我,我踹了馬一腳。”樑雨香還理直氣壯的承認。
“香兒你這麼胡鬧,我不要緊,你看看,靈兒姑娘的手都劃傷了。”
“哎呀,靈兒姐姐,實在對不起。我真不是
故意的,就是看着秦護衛一臉嚴肅,我跟他鬧着玩的,快來我看看。”
她伸手抓了莫靈兒的手,看着劃傷的手腕,心疼的一直給她吹着。
“香兒,沒事。”莫靈兒把手縮回去。
“這可怎麼辦?皇上會責罰我的。”
“我還以爲香兒天不怕地不怕的,還有怕的人啊?”
“那也是分人啊。我要是傷了你,我肯定不怕。你一個大男人,也不嬌弱,皇上最多就說我一句魯莽。可如今傷的人不一樣,皇上要真罰我,我只能認了。”
信王先是呵呵一笑,然後看看秦忠惶恐的樣子,讓他起來。
“看來香兒這心裡明的跟鏡子似的,我還真以爲你被寵壞了。”
“勞煩王爺送靈兒姐姐吧,我就不去了。皇上看不見我,也就不罰我了。”
趙祉想了一想,然後招招手。在秦忠耳邊吩咐一句,秦忠走到馬車前,安置莫靈兒。
“姑娘坐好,我們先去,他們隨後就到。”
莫靈兒掀開簾子微笑的看着樑雨香。
“我們讓靈兒姑娘先去,等她去給皇上說明情況,我們再去,興許皇上就不怪罪你了!”
“我怎麼沒聽懂?”
“靈兒姑娘肯定說那傷是自己摔的,然後就沒你的事兒了。”
“可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怎麼能讓她撒謊呢?”她還一臉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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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讓她撒謊,是她自己甘願袒護你的,畢竟你救過她哥哥的命。”
“這樣……不太好吧。”
“要說皇上罰你,肯定不會打你。但是皇上要是以後不准許你出宮,你想想,多悽慘。”趙祉故意說的好淒涼。
“還真是。”她仔細斟酌一下。算了,既然她願意報恩,就隨她去唄。反過來一想,這趙祉真是心思重。
秦忠將莫靈兒送到約好的地方,竟然是魏程的家中。
滿園的碩果,家禽,完全是個正常的小門小戶,田園風光。
正是黃昏時分,一切更加美好。
半人高的木門外,站了兩個侍衛,看見秦忠來,互相行禮。
“秦護衛。”
“二位辛苦,勞煩將這位姑娘帶到皇上面前。”
“是,皇上等着呢。”
樑雨香走走停停,看看草,采采花。她已經忘了剛纔自己惹的禍。
“香兒,你剛纔說秦忠怎麼你了?”
“他沒怎麼我呀!”
“你踹了馬那會……”
“哦,我就說他太嚴肅了,讓他笑笑,總是面無表情的,他沒動。我就踹了馬,我知道我錯了,別說了。”
“你是不是說沒見他笑過。”
“對呀,你是他主子,你應該見過吧?”
“沒有。”
“真是少見,一個人不笑,多難受。那得少活多少年。哎?我們快到魏將軍家了吧?”
樑雨香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去的是魏程家。
“對,你兄長帶皇上就是來的魏程家。”
“我兄長?”她心裡突然明白了,是不是哥哥故意的?魏將軍愛慕莫靈兒,這會兒皇命難違,變了法的將人帶到這裡,賊膽夠大的呀!
“王爺,人已經送到了。”秦忠何時走來他們都
不知道,腳步輕盈的讓樑雨香懷疑人生。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我兄長走路也沒聲音,神出鬼沒的。”樑雨香着實嚇到了。他知道哥哥功夫好,難不成秦忠比他哥哥功夫還好?
“屬下驚擾姑娘了。”
“秦忠,你……”趙祉看看秦忠面無表情的臉,然後看了一眼樑雨香。
“王爺有何吩咐。”
“你笑一個。”
恩?笑一個?秦忠以爲自己聽錯,或者是王爺說錯話了。
“對,本王覺得,你長久不笑,對身體不好,你笑一個。”
“屬下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樑雨香滿心期待想看看秦忠笑一下,可是秦忠就這麼拒絕了。
這個王爺,就尷尬了。
從街巷遠處傳來馬蹄聲,秦忠下意識的將信王和樑雨香擋在自己身後,手裡的長劍,蓄勢待發。
待聲音越來越近,看清楚,竟然是魏程。魏程從馬上下來,看着旁邊站着的信王和香兒妹妹。
“王爺,香兒妹妹。”
“魏大哥這是從哪來回來?”樑雨香看着他風塵僕僕的趕回來。
“你家哥哥給我報的信,說是皇上來我家了,我怕出什麼事,從執勤的城樓上趕回來。”
信王對樑雨望表示敬佩,爲了朋友也不怕得罪皇上。不僅敢將人給他帶到家,還故意讓魏程與趙禎同搶一女。
“樑公子呢?”信王問到。
“說是回家去了,讓末將晚上護送皇上安全回宮。”
一行人去了魏程家中,莫靈兒和趙禎在屋裡。其他人就坐在院子裡木桌前,正是乘涼好時候。
魏母知道那是皇上,可她實在拿不出宮裡那些像樣的東西來。
樑雨香跑進竈火房,煙熏火燎的幫魏母燒鍋。
“香兒,你還是快出去吧,這些粗活你做不來的。”
魏母一邊搶她手裡的柴禾一邊將她往外推。
“人活着不就是以食爲天嗎?哪能是粗活?即便是粗活,也是必須會的粗活。”
“好了,好了,大小姐,你的心意我領了,快些出去。別髒了你的衣服,貴着呢。”
這話說完,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香兒,你說這皇上在等誰?”
“她已經來了,進屋裡了。”
“哦。”她順口答應一聲,她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兒子喜歡那青樓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吧?
樑雨香從竈火房出來,拿了斧頭就劈柴。
一斧頭上去,砰的一聲,就碎成兩半。院裡的信王和魏程趕緊起身去看。
走上前來,才發現這姑娘一臉的鍋黑,精緻玲瓏的臉龐看上去,變的好滑稽。
“香兒妹妹,快放下,你讓我來就好了,你和皇上是貴客,怎麼能幹這劈柴生火的粗活?”
“你怎麼也這麼說。大娘說燒鍋是粗活,不讓幹。你又說劈柴是粗活。奇怪了,沒有這些粗活,我們怎麼吃飯呢?”
理粗,話也幼稚。可是句句是實情呀。
魏程接過斧頭,三下五除二,將一堆材劈的乾淨整齊,堆放到一旁。
信王不僅對她的性格愈來愈喜歡,她的爲人處事,樂觀向上的生活態度,是他生長在帝王家不曾有的體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