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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秋特別篇

第11章 中秋特別篇

在我記憶裡,中秋節就是一家人坐在餐桌旁一直吃月餅,在街上一邊聊天一邊聊上一個鐘頭。雖然,我一直沒有明白賞月究竟應該賞於何處。

中秋有個別名爲團圓節。我祖輩並不和我們住在一起,所以一年之中能見到他們的時間並不多,至於暑假也是因爲各種補習的原因,把每次回家探親的計劃給擱淺了。

不過算起來,今年是我第一年不在家裡過中秋。但是相比之下反而更熱鬧了,學校組織了活動,靈異社又回來了2名成員,一男一女。

我又發現了一個規律,靈異社的成員真是男的英俊,女的漂亮。當然,社長除外。

S大就像是一個貴族學校,無論是新生晚會或是中秋晚會都安排得非常宏大,可能是靠近郊區的緣故,S大一直秉持着一種神秘、深幽的氣息,就像一座城堡,行人只能看到它的宏偉,卻體驗不到它的生活。

孟心瑤是一個很活潑的女生,她很有感染力,彷彿坐在她旁邊心情就能歡愉。我一直以爲靈異社的成員必須是平時不語,低調沉默的性格,這次我算是開了眼界。她只比我大一屆,不過卻比我小一歲。她自豪地說高中跳了一級。我有些汗顏,高二這麼關鍵的時候她也敢跳級。

至於那個男生則是一個比慕容夜瀟還要沉默,至始至終他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叫杜磊。

他很瘦,額骨有些凸起,眼睛很小,幾乎是眯成了一條縫。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很帥,是憂鬱型的那類男生。

我們都喝了一些酒,可能是興致有些高了,慕容夜瀟靠在椅子上說道:“你們應該知道中秋節也稱爲團圓節吧。”我們以看異類的眼神瞪着他,不過顯然前者並不在意,繼續說道:“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故事了。”

(以下以慕容夜瀟的口吻繼續)

“農村的中秋總是與城市不同的,相比於城市,農村的中秋要熱鬧多了。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爲我爺爺的戰友大多是在農村的。每逢過節,我爺爺也是會收到不少邀請函的。

那時候我還很小,在書房翻書的時候看到一本很久的黃皮書裡有幾封信件,只是黃色的,但字跡洋洋灑灑的,一看就是練習過的。

我記得信使這樣寫的:

慕容景德:

老夥計你好,我是劉德元。就是小德子。

這些年一直都在村裡住着,與外界的聯繫甚少,所以有些關於你們的訊息幾乎沒有聽聞。

哦,後來是邱源發來信件我才知道一些你們的事。

首先要祝賀你有着這麼大的家業,且子女皆是出人頭地。我這裡一切都好,子女是沒有令子飛黃騰達,卻也孝順,我這麼一把年齡也知足了。

我這次給你寫信是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有些也是邱源告訴我的。他已經死了,但是喜喪,所以不必難過。聽聞你現在正鑽研一些驅鬼之術,所以我把事情告訴你。哦,不必掛懷我,戰爭中沒死我已經知足了。

你也知道,當時那個時候我們就是閉着眼睛端着槍向前衝,下一刻彈片飛到哪誰也不知道。你是我一個戰壕的兄弟,也記得那次在BP打響的戰鬥吧。那次的處境真可以用彈盡糧絕來形容,我很清楚地記得當時撤回來的時候,就剩下長官,張立和,邱源還有你我。

最後那天晚上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已經沒有糧食了,而那天正式中秋,我們多在林子裡看月亮。我記得那是我從小到大看到過的最圓的月亮了。光很淡,應該可以說是皎潔。

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們都餓了,但敵人在外面我們不能出去。連長問我們想不想吃月餅,我們都點頭,只有你搖頭。我還記得你說中秋吃月餅意味着團圓,你說你父母已經死了,吃了不吉利。一個連的兄弟都知道你信這個,所以就沒勉強。其實我們誰都沒有奢望過會有月餅。

我覺得當時如果給我生肉我都能吃下去。可是連長真的拿出來幾塊月餅,剛好是我們幾人的量。你不吃,我們就把你的月餅分食了。

月餅的味道很奇特,我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不過我能嚐出來是肉餡的。後來我們真的逃了出來,然後沒過多久就解放了。

特殊時期的時候你說呆在BJ不安全,我們都信你,所以都回了自己的家鄉。你自己下海,之後我們就失去了聯繫。其他兩人,包括連長我們倒是有所交集的。他們的故鄉也是在農村裡。

呵呵,你也記得當初的口號是農村包圍城市,我記得你也於農村吧。只是你父母雙亡自願加入義勇軍的。

好了,我要開始講述這個故事了。你不用回信,我知道,今天中秋他們就來接我了。

在這之前我要告訴你,連長、小和、邱源都已經去世了。不過無一例外都是喜喪。

劉德元親筆

第一封信到這裡就結束了,我看來看郵戳,是8月14日。

至於其他的信件我電腦裡有複印件,你們來我宿舍看吧。”晚會已經結束了學生都陸路徐徐地回去了。大堂裡有些安靜,我看了看外面,天也黑透了。

慕容夜瀟的房間時走廊盡頭我們幾人一起走了過去,學生這時候大多都是擁擠在學院裡賞月。

與其說是賞月,不如說是與自己的男女朋友共度良宵吧。

我匆匆看了一晚月亮,很圓,月光散落,皎潔異常。我不喜歡欣賞風景,包括賞月。慕容夜瀟打開了電腦,裡面有不下幾十個文件夾,範慶元小聲告訴我慕容夜瀟每見過一個案子,就會記下一個案子。每個案子的所有資料都是儲藏在一個文件夾之中。

我看見了那次我們一起去XM處理案子的文件夾,他取得名字叫做:怨。

他點開了一個文件夾,裡面的信是掃描進去的,所以可以原封不動地看清。我湊近來,這是第二封信了。

慕容景德:

這是第二封給你信。現在已經9月1號了。我的孫子、孫女已經去大學了。我也清閒了許多,所以抽出時間給你寫這封信。

你在SH,這個月份的天氣還暖和着吧,我們這已經冷下來了。甚至有時候還下點毛毛雪,不過這天氣我倒是喜歡。先說說我的孫子孫女吧,他們都考出了村子,一個去了BJ,還有一個去了SH。好像叫做復旦大學吧。

我孫女叫劉悅,孫子叫劉凱。

我上次告訴你要給你說的事,由於期間耽誤了,所以這封信就晚了一些。不過剛好夜瀟也開學了吧,所以你也有閒心來聽我絮叨了。

還是要從那年中秋說起,那時候戰火紛飛的誰都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我記得那時候你是由於飢餓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在臨時營地了。其實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那天我們吃了月餅之後就覺得特別地困,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也就在你暈倒之後沒多久的事。

我是最早睡着的,所以發生了什麼我也是一無所知的。醒來的時候我也到了後線,我醒來的時候張立和、邱源都醒了。下午你也醒了,我們告訴你連長已經前往別的戰區去了。

其實我們沒有說實話。我們醒來誰都沒見到連長,醫護人員說見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在營地門口,而且他很確定只有我們幾個。

後來連長就杳無音信了。

那件事之後我們就隨着部隊來回遷徙,也再沒打過仗,再然後就解放了。後來我們流離的時候我聽說過一些線索,只是沒敢告訴你。

我記得前線下來的士兵告訴我們連長死了,屍體被高高掛在城牆上。之所以沒告訴你倒不是怕你傷心什麼的,我們瞭解你的性格,要是知道這件事定然拿槍跟鬼子拼命去。

我們都知道連長看你孤家寡人經常給你開小竈,所以你和連長的感情非常深厚。

當然,我也沒有親眼看見,我倒是相信連長還活着。只是和前線的兵一起退伍,比我們晚上一些。後來我和張立和還有邱源也歸家了,你下海,走得早,我們在後線呆上了一個月才離開的。

那個時候都已入冬了,雪也是說下就下,我們仨本來想聚一聚,也就被這適時雪給破壞了。說實話,解放後的那段,我們也預料到了,城裡是不會安全的,倒是回到老家實在些。

那時候剛下戰場,都是血氣方剛的,也就是安了家之後安穩了些,不再整體想出去闖一番了,不過後來想起,也覺得當時咱就是愣頭青,論頭腦,還是你景德最好。

我在村裡娶親生子日子倒也是平平淡淡,沒有什麼大富大貴,卻也安安穩穩。村裡的食物一般是自給自足的,我回到村裡之後也就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每天雞鴨魚肉也是能吃到的。比在部隊的時候伙食好多了。

我覺得是冥冥之中連長保佑我們把,這一生碌碌無爲,但也是清閒安逸,子女出去也闖出了一番事業,只是我沒答應他們搬進城住。我覺得葬於出生之處,死後靈魂也不必四處漂泊了。我以前總是不信什麼牛歸蛇神之流的,知道你信這個的時候還暗自嘲笑你,不過這人越老倒是越相信了。

我記得收到邱源信的時候我很驚訝,因爲自從退役以後我們再也沒聯繫過,我當然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我住所的。

他的第一封信就告訴我張力和死了。當時我的心有些沉痛,但看到是喜喪也就安了不少,我們都是垂暮之年的人了,對死也看的真切不少。

上戰場的時候我們就把命交了出去,能夠喜喪也算是功德圓滿的一件事了。不過邱源在信中說他也快不行了,倒不是什麼絕症之類的。他說按照當時吃月餅的順序,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我沒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的信到這就結束了。我清楚地記得日期是8月22號的。

我收到他第二封信的時候已經9月5號了,村裡接信不方便,是人乘車從城裡送來的。估計是耽擱了幾日,但也就是3號附近吧。第二封信的內容大多也是嘮嘮家常的,孫子孫女在外上學,子女也在城裡工作,所以我的清閒時間不少,看見他的信件也是親切不少。

末了,他告訴我,進來做夢經常夢到連長和張立和在路口望着他,那路口他熟悉,就是我們當時退下來的時候在城裡待命的地方。可能你沒印象了,但我們多呆了一段時間,那段路可以說是熟的不能在熟了。

他說路口的那棵梧桐樹還繁茂。

他一點也不擔心,他說他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了,子女都有了一些成就,所以也沒什麼好牽掛的了,死了剛好也就團圓了。他看的很開,而且很樂觀。

其實我也是這樣,我覺得這些年來我們都閒置下來,說的實在點,也就是在等死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天而已。

老夥計,信就說到這了,這格式大抵和邱源寄給我的相同,我也不好壞了規矩。我最近也夢到連長、張立和還有邱源了,也是那個路口,朝着我看呢。

好好保重。

劉德元親筆

我們看完信,不約而同地同時朝窗外望去,月亮皎潔依舊,校園裡學生們依舊很多。但是牆上的時鐘告訴我們,現在已經10點20了,這個時間對於SH來說已經不早了。一年一度的中秋,倒是能促成不少對情侶。

我向來不是早睡早起之人,慕容夜瀟卻是。但中秋佳節他也不好駁了我們興致,所以他把筆記本電腦遞給我們,然後讓我們會去看,我知道他要睡了,所以也就抱着電腦回到我的房間。

除了慕容夜瀟其他人都來了,不過我房間擠滿人的場景我早已習慣,所以也不多言,插上電源打開電腦。我朝着第三封信件點去,依舊是泛黃的紙張,和剛勁有力的字跡。

開頭格式一樣,也是劉德元寫的。

慕容景德:

算起來這是第三封信了,今天是9月7號,我們這裡剛好下雪了。可惜我這沒有照相機,不然可以給你寄幾張照片過去。我記得你一直喜歡雪,但是SH是很少能見到雪吧。

哦,首先關於連長的事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我去軍區問道的,所以這封信就晚了幾天。

連長去世得要比我們早多了,前線士兵撤下了的時候發現了連長的屍體,並不是被鬼子掛在城頭,就是在我們那天隱蔽的林子裡找到的。連長身上沒有新傷,醫護人員說應該是餓死的,我就奇怪了,他明明也有吃月餅啊。

我碰巧碰到了當時親眼看見連長屍體的老兵,那隊兵大多留在軍區了。他們說連長死的很安詳,我也就不再追查了。

我已經是半隻腳踏進墳墓的人了,何必爲了這些事再去追查個水落石出呢?況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我還是天天能夢到連長、張立和還有邱源,他們一直是一起出現的。我記得剛開始夢裡的畫面是有些模糊的,我每次醒來都記不得我是從那個角度看得。但是我看得越來越清晰了,這幾天我甚至能看見他們的表情了,是微笑。就像老朋友相遇時會心的微笑。

我和你說說邱源。

他和我情況差不太多,也是回村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一輩子也沒什麼大災大難,經歷過炮火的洗禮之後我想誰都不願意再那麼轟轟烈烈的。

他沒有給我寄來照片,但是據他的描述,他這幾年伙食也好了,身子骨倒是非常健康的,他書其實張立和死的時候寄信給他,他就想給我寄信了。但是張立和囑咐過,所以他也就沒寄過來。

他有一個兒子,好像當了HB的政府官員,孫子也在城裡上大學。我們幾個本來就歲數差別不大,所以子女自然也都一般大小。

邱源說他們那村的氣候很好,冬暖夏涼,也是沒有酷暑大雪的。不過在我看來這種天氣是很單調的,大家很嚮往四季如春的天氣,但這樣他們就會忘記其他季節的滋味。

邱源給我的感覺一直就像一個弟弟一樣的。什麼事他都最活躍,但做主的總不是他。

唉,嘮這麼多往事心裡就有些悶得慌,我想你也一樣吧,那個時候天天提心吊膽的,但日子卻也充實,我是過不慣這種太過清閒的生活的。所以我很矛盾,不想轟轟烈烈也不想太過清閒。或許是我老糊塗了。倒是你,這些年一直都很是充實啊。

邱源寄給我的信我突然找不到了,不然我是準備寄給你的。當然,張立和的信他也沒寄給我。

邱源說張立和告訴他說自己夢到連長了,連長說快中秋了,大夥團員吧。張立和其實在信中就提到自己時日無多了,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麼牽掛,就是沒再能和老戰友聊一聊。

邱源說他一直也沒再出過村子,他也不知道張立和是怎麼知道他的地址的。就和我不知道邱源是如何得之我地址一樣。

所以我推測了一下,我的時日也無多了。張立和夢到連長一個人,邱源夢到連長和張立和,而是夢到他們仨。這是他們託夢來接我們了。

邱源和張立和都是在中秋去世的,也見到了家人最後一面。

9月20多號就中秋了,所以我說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之所以給你這幾封信,一是給你報個平安,二是告訴有空就給我們燒燒紙吧。哈哈,你就給我們四個一起燒吧,我們是團圓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其他兄弟。

你記得嚴雄吧,我們六個關係最好,只是他去的早。(我能看出行寫了又擦,痕跡很明顯,應該是重複了好幾次了。但最終還是寫上了。)

不提這些傷心事了。我們都老了,不比當年了。

祝:萬事如意。

劉德元親筆

這封信要短上一些,我能理解,很多時候明明心裡還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就是會卡住,說出來的還不及三分之一。或許如果他們能選擇,一定會停留在戰火紛飛的那個年代吧。

我記得有人說過,這個時代進步了,所以複雜了。

或許這個因果關係就是無法逃避的現實。

我點開了第四封信,這是最後一封了。但是相比前面三封,這封更短了。

慕容景德:

首先祝你中秋快樂。今天是中秋節,也是我的最後一天。

現在是11點50,現在開始寫這封信的確是有些倉促了。不過我的子女和孫子孫女剛睡,所以方纔有空寫上這一段。主要是不想他們擔心。

今天月亮很圓,至少在村裡看起來是這樣的。我想SH那邊應該煙幕遮掩了不少吧。

我昨天又夢到連長他們了,不過這次他們的笑容更盛了,邱源笑着對我說:“明天大家聚聚吧。”

我知道,他們要來接我了,自從新中國成立大家散了這麼多年,是該好好聚聚了。

不多說了,我看見他們了,在我家門口等我呢。

老夥計,保重。

劉德元親筆

正如劉德元所說,他這封信寫得很倉促,以至於字跡都有些潦草。

文件夾最後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六個人我能認出慕容夜瀟的爺爺,也就是慕容景德。他們都笑着,照片是灰白的,應該是很早的那種笨重的相機。在照相館照的那種。

他們穿着軍服,帶着軍帽,英氣逼人。我能看出那個時候是冬天,地上有積雪。

我特別注意了一下注明爲劉德元的男人,他笑得很燦爛。或許真如信中那樣,他一直是一個樂觀的人。在臃腫的冬裝之下仍顯得非常精神。

這樣活了一輩子也不錯了。

這時候丁宇開口了:“你們聽說過祭祀吧。就是犧牲某些東西,來保佑某些東西。信中的連長可能就是犧牲了自己,來保全其餘四人。我也是在一個極爲偏僻的村子裡聽說過這種法事,倒是和古時候人們犧牲牛羊,甚至人的性命來保全村裡人的性命有些類似……他們吃下月餅的時候就達到這種條件,當然,如果專業一點來說這就是所謂的媒介。”

也可能,他們吃下月餅的時候就是爲日後的團圓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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