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以齊古的口吻記敘)
“我以前一直以爲印在眼前的就絕對不假。但這是錯誤的。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海市蜃樓,儘管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根據科學家說是光的折射現象造成的。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發現的,我只知道當我們快渴死的時候就會看到所謂的沙漠綠洲。
在我回來的第二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到我站在茫茫沙漠中,然後一個臉上包裹着頭巾的人朝我走了過來。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但卻聽見了他的聲音。我只在第一天的時候夢到了他,他說沙漠的端點只有一個。
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弄明白他的意思。但有一點或許我明白了,沙漠的邊沿根本不是端點。
或許這次之所以跟你們來,我也是希望能夠見到沙漠的端點吧。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要找的東西似乎就是在沙漠的端點,而且,我們也會看到那個人。
應該就是村長告訴我的那個送沙之人,也就是他們一直認爲的守護者。
如果我每天做着同一個夢或許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從醫學角度上來說就是精神受到了刺激,導致的臆想。
我所做的夢是連貫的,一個接着一個。
那個裹着頭巾的男人說過話之後就消失了,我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卻不記得他是怎麼消失的。
他消失之後我更多的是驚恐,當然竭盡全力逃離某個在你看來如地獄般的地方,但命運又把你鬆了回去。而且,這次更糟,只剩下我一個人。沒有水源、沒有糧食。
沙漠之所以恐怖一是因爲它兩極分化的氣候以及沙塵暴,但最深入人心的卻是它的寂寥。當你在家的時候感到寂寥的時候你能看見街道,看見車和行人。或者,是牆,或許你們會覺得有些自閉的感覺,但是當你站在沙漠的時候,彷彿永遠看不到一路走到底會是什麼。
至少站在房間裡還有一點存在感。
人迷失什麼都不要迷失自己。
我不知道我自己處於沙漠的什麼地方,即使有地圖我也會迷路。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只能把命運交給上天,無論我朝着那個方向行動都會有一個最終的結果。有可能走出沙漠,也有可能走進地獄。
我隨便選了一個方向,然後走了起來。當然,我也不知道是朝着哪個方向,因爲四周看起來大同小異。
我記得自己走了一天,但很奇怪,我並不渴,也不覺得乏力。天色暗了下了,我的周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沙子。
當人失去了所有感覺,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我不覺得熱或者冷,我就固定着動作,一步步地朝前走着。
當天色完全黑暗的時候,我就醒了,窗外是正午,我能聽到街上來來往往的汽車所發出的喧鬧夾雜着吆喝聲。我額上有很多冷汗,我覺得可能只是一個噩夢。
但是當我看無意掃視了一眼正對着的鏡子是,我看見的並不是我自己的面孔,而已一個鳥瞰的畫面:一個男人邁着步伐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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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我。準確地說是夢中的我。我聽見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很飄渺,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我聽得很清楚。
那個聲音是說只有找出端點才能走出沙漠,否則無論逃到哪裡,都會回來的。我想他所說的回來彷彿就是夢境。
鏡中的畫面沒有消散,我能猜到是因爲聲音的主人再給我機會,找出所謂的端點。
不過我現在能告訴你們,至於端點在哪裡,是什麼我一無所知,唯一的線索可能是那個裹着頭巾的人居住的地方。
我仔細觀察過鏡中的畫面,雖然一直都在動,但是周圍的環境卻好像始終都是一樣的。好在我有機會以第三人稱的視角來觀察,不然等不到走出沙漠,我也會提前絕望。有的時候絕望是走不出困境中的人最大的阻礙。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我給上面報告說需要靜養幾天。每天就重複着兩件事,睡覺,在夢中尋找端點,然後白天仔細觀察顯露的端倪。我也探查了地圖,初步估計應該是在沙漠的東北角,我想首先應該找到那個村子。
不過似乎如果步行過去至少要幾天,恰巧又聽聞你們要來,所以也就主動請纓過來了。我想我是等不及一步步地走到那個村子了。
村子時在沙漠的西北面,具體座標我也不清楚,但是有飛機應該會容易不少。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我整理出來的線索,我們小隊是從南面一直走到西北面的,我們旅途中並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我想至少那個人口中的端點不是在這條線上。
還是問過村長之後再說吧。”齊古說罷看是研究起手中的地圖來。
我終於明白他爲什麼如此積極了,只有找到了那個所謂的端點他才能解脫。看起來這是一個雙贏的生意。
樊浩拿出了定位系統,據說是他父親在美國新得到的寶貝。我是沒見過,這些高端產品我也只是在電腦之上看到的。
至少,我們不會迷路了。
到達的時候應該是下午,我之前在部隊呆過一段時間。是那時候父母安排的,當然,也不是什麼職業軍人,就是散打學了一招半式,對於搜索之類的事還是有些經驗的。
下午,不適合搜索,夜幕一降,人的視線就會受到很大的阻礙,而且容易遇到危險。沙漠之中我記得教官說過,其實沙漠並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平靜。
我記得有一種居住在沙漠的毒物,教官管它叫塔克拉瑪干響尾蠍。他們早些去過塔克拉瑪干沙漠,但併爲深入,就是在邊沿處演戲。
他說這種蠍子只有腳掌般大小,但是可以毒死一頭大象。
我不懷疑他的話,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我那個時候高一,在部隊呆了一年。在我記憶裡好像最佩服的就是教官,他的學識根本不像是一個軍人,倒像是在學院裡教書的老師之類的。
當然,也有可能我是那年最小的兵,所以對我照顧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