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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西行

9.第九章:西行

夏天很快就過完了,秋天來了,這一年的秋天是個豐收的秋天。

這天東方朔又揹着我過河去河對面的山林裡面玩。

我是很喜歡那個小山林的,因爲裡面有我的同類——松樹。雖然不是好多,但也有一小片,我每次來到這片小松林裡就有種回到家的感覺。雖然這些樹都還小,而且也沒有一棵有意識,但是我仍然感覺好幸福。所以最近只要東方朔有空他就會帶我來這裡玩。每次一到這裡,我就會變成松樹,再將東方朔扔到樹冠上坐着。今天也不例外。

我們一邊吹着舒爽的秋風,一邊聊天。

聊到昨晚吃的那頓紅燒肉,我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極力的誇獎廚師的手藝又增長了。

東方朔“嗤”了一聲,然後得意的說“是我指導他做的。我就在皇上的御宴上吃了一次就知道怎麼做了,厲害吧!”

“真是厲害啊,你怎麼會吃一次就知道做法呢?”

“那是,我當然厲害啦!我可是最愛美酒和美食的,經我口吃過的東西里面有什麼材料都一清二楚,回來經過幾次火候的驗證,很快就可以做出來了。”

“嗯,我就沒有你這麼厲害,我只是覺得好吃,然後就整個舌頭和人都幸福得飄飄然,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我感嘆他的敏銳和我的白癡。

“咦,這棵樹長得真好看!”一個路人牽着牛過來來。看到我,然後讚道。

我心裡面很是開心,雖然以前讚我的人好多,但不管是什麼生物,讚揚總是不會嫌多的。

“那就把牛系在這棵樹上吧。”他把牛系在我身上,然後去收麥子去了。

“東方朔,東方朔……”我小小聲帶着哭音叫他。

“呵呵……”很顯然他在憋笑,但還是有笑聲溢了出來。

“我這麼難過,你還笑!”

“好了,不笑,不笑,將我放下來,我給你解開繩子。”

這天回家路上,我一直悶悶不樂。當了這麼多年的樹,第一次有人居然當我是系牛的樁。太可惡了!怎麼可以將牛系在我這麼靚的樹上?多麼影響美觀啊!!!

“別生氣了,那頭牛也挺好看的,你再這樣悶悶不樂,我也不開心了。”東方朔安慰我。

“這事你要保證不準講出去。”

“我當然不會講啦,我講給誰聽,人家都不會信你是樹啊。更何況是系牛的事。”

“那你也不能講給楊戩聽。”我可是知道他和楊戩是沒有什麼隱私的。

“你就那麼在意楊戩的看法。”他盯着我神情莫名的問。

“我不希望除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非常認真嚴肅的告訴他。

“哦,知道了。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告訴別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神情溫和的舉起手發誓。

“嗯,我相信你。”

我發現我在他面前根本一點隱私都沒有,當然他的醜事我知道的也不少。而且他好像也從不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比如說動不動哭窮,還有好吃,好喝,好吹牛。總之缺點多多。

這天東方朔下朝後跟我說早上下朝的時候被皇后招見(就是那隻白天鵝),說是想跟我見一面。

說到衛子夫,還是因爲前不久有個貴婦想巴結她,託我給她造了兩雙漂亮的靴子,她感覺很滿意,接我去宮裡給她的兩個孩子量腳做鞋。這樣我們便又見面了。

見了面後才知道原來是故人。我是早就知道她做了皇后,只是她應該不知道我還在這個時代吧。她見了我很吃驚,不過還是很熱情的接見了我。

我想她可能是找我有什麼事吧,於是答應第二天東方朔上朝的時候跟他一起去皇宮。東方朔不問爲什麼我會認識皇后,他自從知道我是松樹後,很多事情都不再問我,可能他明白這個世間原本就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所以沒有必要問的也就不問了。就像我和衛子夫,他多少也能猜到衛子夫的身份可能跟我類似,不然以我的交友圈子,怎麼可能認識皇后呢。

第二天見到衛子夫後,她很熱情的拉着我的手跟我說了很多家常。然後跟我提起說皇上打算再次派張騫出使西域,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看看。說不定建下一些功業,對將來成仙也有利。我聽了很是心動,倒不是因爲建功業成仙,而是爲了好玩。

畢竟來人間一趟,雖然整天造靴子也是很快樂的,但有機會出去遊遊山玩玩水也是很開心的。只不過因爲東方朔有公務在身,總是離不開京城,他又總說現在是亂世,一個女孩子家不要到處亂跑。所以我總是沒有機會出去玩,這次出去有這麼多人陪着,還有護衛,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我很開心的說要去。她說如果我想去玩,可以女扮男妝混進護衛的隊伍裡。因爲護衛隊到時候會是衛青專門挑選,她同衛青打個招呼讓他把我放進去。多加一個人也不多,而且我也有武藝護身,並不會拖累他們。我非常感激的向她道了謝,便歡天喜地的回家了。

回到家同東方朔說起我要跟張騫一起出使的消息,他死活不同意。

我說我來人間歷練,不能只侷限於造靴子,還要幹些利國利民的大事才行。不然以後一樣成不了仙。其實具體是不是這樣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我只不過是想出去玩,編的藉口。他聽我這樣講反而覺得也有點道理,畢竟成仙是很難的事,如果整天造靴子就能成仙,那這個世界上怕是個個都能成仙了。所以萬般無奈下,他同意了讓我跟張騫出塞。但是要求我要定期的寫信給他,我答應了他的要求。

衛青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居然真的答應了衛子夫,幫我安排了位置。我想她應該是隱瞞了我的性別。

我算不上護衛,只能算僕從。跟着隊伍的糧草走。因爲隊伍並不大,只有一百多人,但還是要備糧草,以防路上一時遇不到補給的地方。對於運糧草我是太熟悉了,以前楊戩就是糧草官,我跟着他三年多,怎麼也會了,該注意的地方都知道。張騫開始並沒有認出我,只是考察了我一下關於保管糧草的細節問題,我回答得令他很滿意。

我們一行人相對於軍隊來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隊伍,但相對於民間商隊來說,卻是個大商隊了。所到之處都會引來衆多的民衆圍觀,顯得很威風。

我們的馬隊在走了三個月纔到了武威郡,這中間經過幾個小城鎮,都沒有什麼特色,不必細述。之所以寫一下武威一是因爲我在這邊遇到了一個同類,是一個老鼠精,長得很肥,在酒泉郡開了個飯館,過得很舒服。另一個原因是我覺得出來也有三個月,是該給東方朔寫封信了,免得他掛念。

親愛的東方朔:

(東方朔教過我認字,但沒有告訴我寫信要怎麼寫,我以前還在樹裡的時候有兩個小朋友在談論寫信的問題,其中有一個說起擡頭一定要帶“親愛的”三個字,我就記了下來。現在正好可以用上,不然東方朔一定會笑話我不會寫信,沾沾自喜中。)

離開長安時已是秋盡,現在已經是冬天,我們走了兩個月到了武威郡,我穿了三件衣服,他們穿得比我多得多,我本來就比較抗凍,所以我爲此感到很驕傲。

這裡的人很淳樸好客,只是不如長安的人長得好看。他們很愛吃土豆,天天拿土豆招待我們,可我很想吃紅燒肉。我很想去跟張騫提出要求,可是我怕他會認出我,然後把我趕回長安。所以只好忍住,忍得時間長了,就天天做夢都夢見吃紅燒肉。

好了,我承認我有點想念你了(跟你在一起有紅燒肉吃)。

其它的沒有什麼好說了。就寫這麼多。你如果收到信也不用回信,我不知道我下一站會走到哪裡,你寫了我也收不到。

幫我照顧翠袖,她很喜歡首飾,多買一點給她。謝謝!

杜鬆鬆

XX年XX月XX日

這封信寄出去兩天後,我們的人馬也休息得差不多,再次上路了。

越往北,氣候就越冷。這一路我們趕得比較急,終於在下雪之前趕到了酒泉郡。

我們在酒泉過完春節,等天氣回暖破冰後又繼續北上。

又走了一個月,我們到了敦煌。這次走得比較快,畢竟中間再沒有那麼多城鎮了,基本是走直道。

到了敦煌後我又給東方朔寫了一封信。

親愛的東方朔:

我已經到敦煌了,在前往敦煌的路上我就被張騫認了出來。他不願意繼續帶着我上路,因爲他不想他的其它護衛天天看着我心猿意馬。我百般求懇,還保證自己不會拖後腿,可是他就是不同意。於是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我被他甩在了敦煌。他給我留了足夠三年的生活費用,就帶着隊伍離開了,他說他回來的時候再帶我一起回去。讓我不要亂跑。

我被孤零零的留在這個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我遇到了一個熟人,是我第一次下界的時候遇到的一個修道的人。他並不是一直在這個時段修行,他前後在不同的時段呆過,不過他每次都是呆在敦煌的。我問他爲什麼,他說他在一個時段修行的時候這裡正在修建石窟,他沒有耐心等石窟修成,便又穿到另一個靠後的時段,去看已完成了的石窟,他是看到了石窟,也看到了精美的壁畫,可是也看到了黃沙和荒蕪。他很痛心,於是想到更前一個時段來這裡保護這一方水土。看來他跟我有一樣的理想。

我們見面後是一拍即合。於是相攜一起在這裡種樹。

這裡因爲離沙漠比較近,氣候有點乾燥,但卻是難得的好地方,土地很肥沃,聽當地民衆說這裡盛產很多種瓜果,特別是梨、杏、桃和葡萄特別的多。

我們到達後不久杏花就開了,白中帶着點粉的杏花美得素雅而肆意,開得漫山遍野都是。整個春天的盎然春意就在這漫山遍野的杏花中顯得純真而自由。

我很快就不再爲沒能跟張騫去出使而煩惱了。我感覺在這裡生活很自由很幸福。雖然還是很想你,不過已經不如剛開始想了,因爲我現在每天其實都挺忙的,要跟着姬真山上山下的跑着種樹。

就寫到這裡了,幫我買首飾送翠袖,謝謝。

杜鬆鬆

XX年XX月XX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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