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柔看到這場景,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堂小姐這說的事什麼話,奴婢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怎麼會成了鬼?”教習嬤嬤痛得眉頭緊鎖,卻還是用陰陽怪氣的語氣回了一句。
喬雪柔不敢相信,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活下來,“你……可知道是誰傷了你?”
她只能期待,她醒來之後看到喬薴詩手上沾滿了血,會誤會這一切是喬薴詩所爲。
“是一個黑衣人,奴婢只看到了他一雙眼睛。”教習嬤嬤並不曾看清楚究竟是誰傷了她,卻知道是誰救了她。
喬雪柔心中失落,卻也有幾分慶幸,還好她沒有看到行兇的人,若是被她認出是自己身邊的人,那還得了?
“那真是可惜了。你居然沒有能看到是誰傷了你。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既然你是在這院子裡受的傷,定會有人爲你主持公道。”喬雪柔的目光落在了喬薴詩身上。
後者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樣子,“那是當然。嬤嬤是我身邊的人,傷她就是對我的挑釁,我自然要將行兇之人抓出來才行。”
喬雪柔的身子微微一顫,“就怕你根本就找不出兇手。你不要忘了,你爹貪污了那麼多軍餉,間接害死了多少人命。想要找你報仇的人比比皆是!”
“我怎麼覺得,你有些心虛?該不會是你讓人傷了嬤嬤吧?你做出這樣的事,我可是半點不意外。”喬薴詩看出了她的心虛,但也明白,想讓她承認自己是幕後黑手,並不容易。
她既然敢來這裡,就說明她已經將證據給抹去了。
“我心虛什麼?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奶奶,你看看她,明明是自己惹了禍,卻要算在我頭上!我也太冤枉了!”喬雪柔噘着嘴,一副委屈到極點的樣子。
喬薴詩真不知道裴梓鈺是什麼眼光,居然能看上她,還將她視若珍寶。
只可惜,以他的身份,喬雪柔根本就不可能會多看他一眼。
除非有一日,他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不知奶奶過來,是爲了何事?”喬薴詩走到一旁去,洗淨了手上的血污,鼻尖嗅着淡淡的血腥氣味,還不忘回頭看上一眼。
想看看宮寂塵有沒有藏好。
要是被喬雪柔發現他在這裡,還不鬧個大的。
“明天勤澍就要回來了,我想爲他接風洗塵,想要準備得熱鬧一些。”喬老夫人說道。
準備得熱鬧一些?
這意思就是,想要讓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奶奶想做什麼,按着自己的意思做就是,不必徵求我的意見。”喬薴詩並沒有半點不悅,臉上反而還有淡淡的笑意。
好似在等着一場好戲上演。
“你當真沒有意見?”喬老夫人在得到勤澍明日就要抵京的消息之後,興奮不已,在喬雪柔的攛掇下,一心想要爲他辦個接風宴,洗去他這麼久流落在外的塵埃。
卻又怕喬薴詩會心生不滿,所以才特意到這裡來和她說上一聲。
沒有想到,她並沒有半點意見。
“奶奶,你儘管爲他接風洗塵,想辦得多熱鬧就辦得多熱鬧,我絕對沒有半點意見。現在沒有誰比我更想讓他回到喬府。畢竟只有他回來了,我才能拿到屬於我的東西。”
喬薴詩不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喬雪柔就還有在喬老夫人面前挑撥離間的機會。
所以她只得這麼說。
“薴詩,我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孩子,這麼多年,我對你也有虧欠。你放心,這次,我會將虧欠你們姐弟兩個的一併彌補。”喬老夫人抹了抹眼中的淚花。
那樣子看着,還讓人有幾分動容。
歸根到底,她不過只是一個想要享受天倫之樂的老人罷了。
尤其是在經歷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之後。
喬雪柔心不甘情不願地攙扶着喬老夫人離開,喬薴詩則將教習嬤嬤扶回了房間,讓她好好休息。
“現在你應該知道,留在我身邊有多危險了。如果你想離開,隨時可以走。省得以後再出了什麼事。”喬薴詩知道她是個膽小之人,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必定不敢再留下了。
誰知教習嬤嬤卻跪在了她面前,“奴婢來時,原本是收了銀子,想讓大小姐吃點苦頭的,沒想到,最後吃苦頭的卻是奴婢自己。大夫人和堂小姐欺人太甚,奴婢怎麼能嚥下這口氣?還望大小姐能允許奴婢留下,爲自己報仇。”
喬薴詩一怔,沒想到這教習嬤嬤會有這樣的想法,“既然你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吧。不過,你以後的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她們怕是還會利用你對付我。”
教習嬤嬤連連點頭,“主子放心,奴婢怎麼說也是從宮裡出來的,什麼樣的手段沒有見過?今日若不是不小心,也不會被傷成這樣。”
她可是在後宮裡待滿了十年纔出來的,各種各樣的手段都見識過了。
徐氏和喬雪柔這點把戲在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這藥膏你拿着,不出三日,你的傷就能好了。”喬薴詩將一盒藥膏放在了桌上。
從教習嬤嬤的房間裡出來,她就感受到了不友好的眼神。
轉頭一看,宮寂塵正站在一旁瞪着他,眼底一片慍怒。
喬薴詩尋思着,她也沒有惹着他,他這是幾個意思?
“督帥大人吃錯藥了?”她只得無奈地問上一句。
“你可知道我給你的藥膏有多貴重?就算是要用,也只能用在你身上。你倒是好,隨手就送人了!”宮寂塵看到她將藥膏拿給教習嬤嬤,沒有半點猶豫,只覺得一口氣悶在了胸口。
他給她的東西,她就這般不珍惜嗎?
“誰說我將你給我的藥膏給她了?”她從懷裡拿出一盒藥膏來,“喏,不是在這裡嗎?”
“那你給她的……”宮寂塵明明看到她放了一盒一模一樣的藥膏在桌上,居然……不是他給的這個?
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那是我身上原本就帶着的藥膏。你也知道,我如今被人時時刻刻盯着,免不了什麼時候就會受點傷,帶點藥膏在身上,也算是未雨綢繆。”喬薴詩不太明白他爲何會這般生氣。
不過就是一盒藥膏而已,就算真的將他拿來的那盒給了教習嬤嬤又如何?
藥膏不就是用了治傷的嗎?
喬薴詩正想着,忽然聽到宮寂塵問道:“你可要我幫你攔着那個假弟弟?”